慕翎寒在監視器前看了全過程,當看到角落裏的江挽宸時,拳頭發出哢哢的聲響,拿起椅子上的大衣衝了出去。
……
江栩言垮著臉站在江廉旁,一臉的無精打采,靠在車門上,靜靜看著江廉跟合作夥伴的“噓寒問暖”。
突然,他眼尖地發現了慕翎寒,朝著江廉低聲耳語幾句,向慕翎寒走去。
江挽宸還未站穩腳跟,卻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揍了個猝不及防,嘴角腫了起來,鮮血如花汁從嘴角流出。而江挽宸從慕翎寒眼裏看到的,是深不見底的冰窖,是不堪的自己,像個跳梁醜。
“江挽宸,我以為,我們可以拉你出來的,但你是怎麼對江栩言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慕翎寒沙啞的嗓音像是細的針頭,直擊心髒,讓江挽宸有窒息的疼痛。
“慕翎寒,你別太過分。”
“就這樣吧,我跟你以後就是陌生人,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的。”
市的大雨來得急,就那麼淋濕了他們。
淋不掉所謂的汙垢,隻把回憶的美好清洗得愈加模糊不清。
慕翎寒轉身離去。
“挽宸。”
安玖熙撐著傘,走過來,看著江挽宸。
“你想要什麼。”
“我也沒什麼好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呢?!你又能好到哪兒去?安玖熙,目始至終你都是很最重要的人,可你又是怎麼做的?!”
毫無預兆,他咆哮道。
“你還是長成了你最討厭的那種人。”
江挽宸這麼空洞地望向安玖熙,卻隻看得見她決絕的背影,像即將消失在生命盡頭那樣,他努力去抓,卻隻得到虛無的空氣。
江挽宸坐在地上掩麵,從指縫中流出的液體,是眼淚還是雨水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他隻知道,心痛得,好像快死了。
安玖熙,沒有你的江挽宸,要怎麼依舊活得沒心沒肺,你會回頭的對不對,你怎麼忍心呢……
涼初哥,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
每個人的一生都在演繹一幕又一幕的戲,或長或短,或真或假,或喜或悲,各自微笑各自流淚。
關於少年時代,冷暖自知,那時的夢想如埋在雪地下的種子,寒風徹骨,卻依舊渴望衝破堅冰迎接春的明媚;如進入一個悠長隧道,總走不到盡頭,總看不清光亮,卻依舊沒能停下向它奔赴的步伐;如擺放在櫥窗裏精致的物品,即使經濟拮據承擔不起它在燈光照射下耀眼的光芒,卻依舊無法割斷心裏對它的渴求。
對於江挽宸而言,那在夢中一筆一劃描摹的未來始終沒有清晰的框架,而那深藏於心的信念卻悄然萌芽,指向那海岸線的一端,漸漸在心底蔓延,最終攏住那一顆因年輕而萬分跳動的心髒。
在安玖熙進車的那一刻,江挽宸眼裏泛起了迷蒙的水汽。
青春大概就是這麼一場義無反顧的賭博,也許會失去許許多多的東西,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輸是贏,都做好了麵對的勇氣,即使輸得一貧如洗,也可以從頭再來。
前方也許狂風暴雨,也許晴空萬裏,但因為有夢,在寂寥無聲的心靈深處引吭高歌,就不畏懼未來的一切可能性。
那麼就再見了吧,等他滿載榮光,一定不辜負這些牽掛與羈絆。
“白楊木影子被拉長
像我對你的思念走不完
原來我從未習慣,你已不在我身旁
街道的鐵門被拉上
這城市的巷
雨下一整晚。”
——《雨下一整晚》
“你們不知道,我不是無路可走,而是覆水難收。”
——江挽宸。
咖啡廳裏。
“嘖嘖嘖,真是苦情呢,這麼晚了。”喬楨輕笑著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