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聲,驚喜轉頭,“老大,你怎麼起來了?”
說罷,人也不攔了,三步並兩步地小跑到郝甜麵前,“老大,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外麵風大,要不咱進去歇著?”
野蠻凶惡的少年秒變溫順友善的小迷弟。
吃瓜群眾:“……”
郝甜搖搖頭,“你怎麼來了?”
“我怎能不來!老大,你遭了這麼大的難,可把我嚇死了!幸好老大洪福齊天,壽與天齊。”胖牛露出一臉的後怕。
郝甜:“……”這形容詞用的!
胖牛也是如郝甜這般,被強行抓去戰場的,他膽小還暈血,根本上不了戰場,得虧廚藝還不錯,就被安排當了夥夫。
然而戰事吃緊的時候,夥夫也不能隻躲在後方燒火做飯,胖牛被推出去殺敵。
本以為是要去強行送人頭的胖牛,抱著必死的絕望,揮著燒火棍衝向敵人,果不其然被一腳踹飛。
所幸他運氣好,敵人向他揮刀子時,被郝甜擋下。
郝甜救了胖牛一命,二人因此結下過命之交。
胖牛趁郝甜出神的當口,轉身進了屋,搬出屋裏的太師椅,“老大,站著腿酸,坐著舒服。”
郝甜瞄一眼太師椅,噗嗤一笑,開玩笑道:“胖牛,我覺得躺著更舒服,要不你把我的床給搬過來?”
胖牛:“……”老大您是認真的嗎?
二人說話的功夫,郝家大房的人也擠進了院子。
郝甜大馬金刀地坐下,不怒自威。
胖牛站在一旁,麵色不善,凶神惡煞似門神。
二人都是上過戰場,經曆過烽火狼煙,腥風血雨的,氣場外放的時候,給人一種沉重的肅殺之感,無形之中壓得人難以喘息。
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收聲的眾人麵麵相覷,驚訝自己被郝甜二人的氣場震懾住,慫的一批。
郝老婆子仗著自己是長輩,壯起膽子開口吼道:“郝甜,反了你了,竟敢假扮男丁,你這是欺騙長輩和祖宗先人,是大大的不孝不敬,你還女扮男裝去軍營,犯下軍規,也是給祖宗蒙羞,我郝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孽女!”
吼是吼了,但她還是怕的,拿鐮刀指著郝甜的那隻手,抖得厲害。
“對,容不下你!”隨聲應和的是郝老婆子的小女兒郝冬,她是郝老婆子的跟屁蟲,狐假虎威的時候都有她。
“咱大昱的軍規可是不許女子從軍的,郝甜,你個女兒家家的,嫌命長也別上軍營裏去胡鬧啊!這下犯了軍規,保不齊還會連累到我們。”郝老婆子的大女兒郝春一臉嫌惡,語氣尤為不善。
“對啊……”
“是啊……”
大房的人振振有詞,嘰裏呱啦控訴了一大堆。
這些人倒是接受能力強,不僅很快就接受了郝甜是個女子的事實,還會用這個事實對郝甜進行人身攻擊了。
郝甜靜靜地坐著,目光森冷,不為所動。
大房的人見狀,忐忑互視,又被二人的氣場震懾,終究是不敢上前。
這光打雷不下雨的,郝甜很是厭煩,她催促,“廢話少說,奔重點。”
說話的聲音不大,冷漠的語氣卻讓眾人直打哆嗦。
“村……村長,你來說。”郝老婆子把村長推了出去。
“哎……你……我……”村長被推出來當槍使,老不樂意了,狠狠地瞪了郝老婆子一眼。
郝老婆子的嘴皮子開開合合,村長看懂了她那蹩腳的唇語,跺跺腳,把心一橫。
“那什麼,郝甜啊!你犯了軍規,你該有自知之明的吧?”村長狀似頗為無奈,以及非常為難。
自知之明啊?
還真沒有,咋滴!
郝甜不接話,等著後續。
村長沒料到郝甜如此冷靜,他準備了一籮筐應對的話,可對方不按他的套路走啊!
“郝甜啊!你大阿奶說犯了軍規是要殺頭的,保不齊還可能株連同族,郝家的人都怕被你連累,而我們小蝦村,也裝不下你這尊大佛咯!”村長硬著頭皮,邊說邊盯著郝甜看,防備著她的一舉一動。
郝甜卻毫無動作,隻稍稍抬了下眼皮,示意村長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