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密汗,豁出去了,“你大阿奶已經把你從郝家的族譜上除名,並且從即刻起,你也不再是我們小蝦村的人了!”
除名?
郝老婆子作為郝家現今輩分最高之人,好像確實有資格這麼做。
村長見郝甜不為所動,試探一問:“郝甜,你可聽清楚了?”
“就這樣?”郝甜回神,反問一句,她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
“當然不止!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郝家的人,你不能住在我郝家,我郝家的東西,你一針一線都不能拿走!”郝老婆子憋不住,搶先出言。
郝甜玩味一笑,原來重點在這,打著怕被連累的幌子除名她,不過是為了奪家產罷了。
也對,大房覬覦二房的家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二房的人現下就剩一個郝甜,她若還是男娃,這一脈還能傳承下去。
可她偏偏“變”成了女娃!
人單勢微,最是可以輕易打壓,甚至驅逐!
簡直是天賜良機!
大房的人怎會不抓住這個機會。
“咳咳咳……你也不能留在我們小蝦村了,這是你的戶籍魚符,走吧!”村長隨即接話,將一塊魚骨丟在郝甜腳邊。
郝甜拾起魚骨,手指摸索上麵的名字-——郝甜。
其實郝甜的阿爹當初給她取名是“郝田”二字,隻不過大阿爺給她入族譜那天喝了點小酒,醉醺醺的頭腦發昏,把“田”錯寫成了“甜”。
大阿爺好麵子,拒不承認是自己手誤。
好在“郝甜”與“郝田”同音,在不認字的村民眼中,都一樣!
村民們都知郝甜名字的來由,因此,這個女娃的名字並未讓人對她的身份產生任何懷疑。
魚符是自己的沒錯了,尾端的“小蝦村”幾個字被磨了去,這是真把她除名以及驅逐了。
郝甜抓著魚符的手指緊了緊,她環視眾人,目光冰冷。
論打架,她前世可是一把好手,現下若是未受重傷,她也不把眼前的這一群莊稼漢放在眼裏。
再說,單憑胖牛的戰鬥力都能把這群人秒成渣渣。
可是,眼前這事明顯不是幹一架就能擺平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從不自找麻煩。
郝甜將魚符收入懷中,“胖牛,拿上大將軍王賞的東西,叫上李嬸,咱們走人。”
胖牛一陣風似的卷進屋,又一陣風似的卷了出來。
背上背著,肩上扛著,脖子上掛著,手上提著……儼然是座包袱山了。
郝甜和眾人:“……”
“大將軍王的賞賜,你們可要檢查檢查?”郝甜都不知道大將軍王竟然賞了她這麼多東西!
大房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真敢上前去檢查。
先前那群兵差確實是搬了好多東西進門,大房的人雖然眼饞,卻也真是不敢搶。
搶二房屋裏的東西最多遭幾句罵,幾個白眼。
但搶大將軍王的東西,那可還有命活?
“不檢查的話,那我們可走了哈!”說罷,郝甜抬步向前。
大房的人齊齊鬆了口氣。
才走幾步的郝甜卻突然轉身,“忘了說那句話了。”
大房的人齊齊一凜,汗毛倒豎。
郝甜裝模作樣地輕咳幾聲,道:“老子還會回來的,你們也會後悔的。”
適用於此情此景的這句話還是要按例說一下的——不說不舒服斯基。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語氣中不含半分威脅,隻是平淡無奇的陳述那般,在場的眾人卻莫名覺得脊背森冷,寒顫連連。
大房的人呼吸一滯,在郝甜走到近前的時候,紛紛握了握手中的“武器”,無比防備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哆哆嗦嗦卻也異常自覺地給她讓出一條道。
胖牛和李嬸緊隨其後。
三人就這麼不吭不卑,雲淡風輕地揚長而去……
大房的人傻了眼,就這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