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館舍外的大道上響起一片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不少人在大喊“莫要讓他們跑了”!
四個人連忙跑到門口去看,隻見街道一頭遠遠的十幾個人正朝著這邊跑來,後麵跟著上百名手拿武器的人影。在前麵跑的十幾個人影跌跌撞撞快要跑到館舍附近,卻見另一邊街道也有百十名手拿武器的人跑來,頓時顯得慌亂不堪。
黑暗中看不清來人麵貌,建文等人向前走了一段,這才發現逃過來的十幾個人竟是錦衣衛褚指揮使和幾名錦衣衛,還有三名日本忍者。褚指揮使身材肥胖,要靠著兩名錦衣衛架著胳膊才能快跑,否則依錦衣衛還有日本忍者的功夫,躥房越脊逃遁並非難事。
兩邊的追擊者中都有人射箭,黑暗中隻聽到“嗖嗖”的飛箭聲,錦衣衛們圍成圈護衛褚指揮使,用刀撥打箭支。隻是夜色太濃,看不清飛箭,加上眾錦衣衛要保護上司不敢躲閃,當場有兩人中箭倒地。
“不要射!活捉姓褚的!”
追擊者中大概是頭目的人在喊叫,此時蓬萊軍人打起二十幾盞燈籠,將中間的圈子照得雪亮,褚指揮嚇得用手擋著眼。圍堵的蓬萊軍人有穿水兵服的、也有穿工兵服的、還有穿輜重兵服的,還有穿著常服的,看樣子許多都是臨時趕來,並沒有組織。
幾十名蓬萊兵舉著刀槍棍棒衝上來,此時錦衣衛雖驚慌失措,畢竟都是高手。雙方打了幾回合,蓬萊兵當場被撂倒七、八個,剩下人見這幫家夥功夫了得,竟然奈何他們不得。
有個身穿短衣、用頭巾包著頭的大胡子蓬萊軍好漢叫眾人都退下,自己手拿齊眉棍,上前來挑戰,當即一名錦衣衛上前迎戰。建文認得此人,乃是前來支援蓬萊本島六名判官之一,戰場上好生英勇。隻見他將一柄齊眉棍舞得像旋風,和一名迎戰的錦衣衛打在一起。錦衣衛的繡春刀繞著他身子連砍帶刺,他騰挪躲閃靈巧閃避,一把齊眉棍撥打敵人兵器。雙方戰了幾十回合,那判官瞅個破綻一棍打翻錦衣衛,錦衣衛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動了,周圍響起一片炸雷似的叫好聲。
旁邊一名錦衣衛悄悄溜過來,趁著漢子收勢未穩,一刀狠狠地朝著他肋下刺來。眼看著那刀要刺上,不知哪兒飛來塊石頭,正砸在企圖偷襲的錦衣衛眉心。錦衣衛“哎呦”叫了一聲,捂著額頭後退幾步,才要看是誰丟的石頭,又一塊石頭飛來,穩穩地砸在他拿刀的手腕上,繡春刀被打落在地。他剛想去撿刀,那使齊眉棍的判官“嗷”地喝了一聲,掄起棍自正敲在他腦袋上,這名錦衣衛也當場斃命。
使齊眉棍的判官朝著扔石頭的方向看去,隻見館舍前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名蒙古大漢手裏還掂著塊石頭。扔石頭相助的正是騰格斯,蒙古漢子自生在草原,除了摔跤、騎馬、射箭,丟石頭圈羊也是從玩熟的,個個都能做到指哪兒打哪兒。騰格斯見錦衣衛要偷襲使齊眉棍的判官,情急之下手邊沒有好用的家夥,便撿起幾塊石頭丟了過來。
見錦衣衛意圖,圍觀的蓬萊官兵都怒吼起來。使齊眉棍的判官也怒火中燒,用手裏大棍一指,插著腰道:“你們這幫醃臢狗才,夜裏悄悄放火,又殺我弟兄,現在還想偷襲老子?有種的咱一對一單挑。”
他話音剛落,隻聽背後有人喊道:“什麼一對一,讓他們都上,老子一個人應付。”
隻見圍觀的蓬萊兵左右分開,判官郎君提著斬馬刀,額頭青筋暴露,緊皺著眉頭從人群裏走出來。
使齊眉棍的判官對著上司行了個禮,判官郎君讓他站在一旁,自己上前對著褚指揮使喝道:“姓褚的,你現在歸降,看在你多年送錢的份兒上還賞你個痛快的。若是抵抗,老子把你扒了皮再剁成肉醬給老何報仇!”
“郎君,本官一力扶持你做蓬萊島主,這些年也算待你不薄。你陽奉陰違,現在還要恩將仇報不成?”褚指揮看到判官郎君,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多年來奉著胡大人命收買對方,可這判官郎君隻是向他要錢,從來不肯辦事,為此他不知被胡大人罵了多少次無能。
“呸!”判官郎君也不答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雙腿一弓一放,風馳電掣般躍到褚指揮使跟前,單手揮著斬馬刀就劈。
“哎呀!”沒等褚指揮使反應過來,一名擋在褚指揮使身前的錦衣衛早被斜肩帶背劈成兩半,鮮血濺了褚指揮使滿身滿臉。
褚指揮嚇得叫不出聲來,剩下的兩名錦衣衛和三名忍者見狀立即散開,將判官郎君圍在中間。這些人都見識過判官郎君厲害,誰也不敢上前,判官郎君並不慌忙,將斬馬刀倒插在地上,隻是冷眼看著這幫人圍著他打轉。兩個錦衣衛相互對視點首,一起揮著刀朝判官郎君襲來。他直到兩人快衝到麵前,才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斬馬刀,和兩人打在一起。打了十幾個回合,判官郎君舉起斬馬刀,朝著其中一人劈頭蓋頂砍下來,那名錦衣衛見狀舉刀去迎。不料斬馬刀刀沉力猛,繡春刀應聲而斷,這個倒黴蛋來不及閃躲,也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