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前輩的手的時間很短,或者,在充滿著頭腦的豪情壯誌中,我已經無法反應過來,到底是我自己鬆開了木曽前輩的手,還是對方因為驚訝而很快抽開了手。
我唯一能夠記清楚的,是前輩的臉上少見的泛起的那絲紅暈。
這是她從來不會在我麵前表現出的樣子,她的沉穩,她的溫柔,以及她的包容,這是正常的木曽雪菜,她的捉摸不定,她的哀傷,她的躲閃,是偶爾出現的木曽雪菜。但是,這些表情都不會讓她的臉上出現紅暈。
我沒有等待她的回應,正如她當時不想要立即獲得我的回應一樣。
也許是因為羞澀,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信任,我知道她一定能夠理解我,正如她相信我一定能夠給她一個足夠滿意的答案一樣。
而且,隻是這樣就夠了。我隻是在自顧自地宣告著一件事實,我不需要得到木曽前輩的許可,我甚至不需要獲得自己的許可,因為,我知道,我隻是想要這麼做而已。
我已經被自己壓抑得太久了。過於執迷於理性的思考,過於執迷於理性的全集。但是,理性是會謊的,搖移不定的理性不是理性。
當自己重視的人受到傷害的時候,要做的不是用這種虛假的理性來判斷出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而是要用自己最堅定的信心來給予回應。這個世界不是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世界,jup係男主的無腦熱血並不是所謂的理性主義者可以嘲笑的行為。
上一次有這種想法是什麼時候呢?大概還是姐姐受到三浦的攻擊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打破了才能無用論,做出了極端的反應措施。但是在那之後,雖然才能無用論已經不複存在,我卻又用理性的枷鎖給自己加上了一種瞻前顧後的性格,自以為控製著其他人,影響著其他人並掌握著一切,讓一切以最正確的方式往前行走。但是,實際上,在推動這一條“正確”的道路的過程中,我也付出了太多傷害自己重要的人的代價。
現在想起來,當時屢次拒絕我的木曽前輩,想對我的,也就是這麼簡單的話吧?一色在拒絕我的“援助”的時候,所選擇的不也是這樣的一條道路麼?
情感的控製是必須的,但是,當情感被迫服從於理性的時候,這也是可悲的。
人類之所以區別於動物,是因為人類擁有理性,但是,人類之所以區別於機器,是因為人類擁有感情。感情和理性,這兩者從來不是矛盾的。我隻是在自顧自地在自己的心中建立起了這種非此即彼的關係而已。
某種意義上,我需要感謝這位謠言的製造者,如果不是他用這種方式同時傷害了三個重要的人的話,我也不會任由自己的感情放肆到這種程度吧?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
——即使是死局,也要解決,即使被認為是無腦,也要衝破這種障礙。
如果任由其他人的溫柔和對我自己的原諒來麻痹自己的話,我會無法原諒自己。
當然,用熱血讓自己擺脫逃避是一回事,要解決問題是另一回事。
在之前的社團活動中,比企穀所做的那一番分析很有道理,從事件本身解決問題的出發口隻有那三個,我也無法脫離這三種選擇。
當然,像比企穀所想的那樣,表明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解決方法。但是,我不想這麼做,這不是因為逃避,而是因為,我不想用這種被逼迫的方式來進行回應,這不是我所期待的,也不是木曽前輩所期待的回應。
而另外兩個層次的問題也是無解的。不雪之下陽乃的想法,現在的雪之下雪乃沒有勇氣背負上這樣的輿論壓力——這對於之前的我來無法理解,但是,現在,我在看雪之下問題的時候似乎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