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釋事情發生的原因時,人們總是喜歡將其歸咎於某一種必然性。某人有做某一件事的動機,某人有做某一件事的能力,所以,對方最後必定會采取唯一的舉動。這種理性的預測式分析很受人歡迎,因為,所有人都不願意承認:很多時候,他們所麵臨的情況實際上是可以避免的。

但是,我們可以發現,往往關於事件的這種解釋性分析產生於事後,而在事件之前的預測中,沒人能夠預料到某一突發事件的爆發,在某一事件爆發之後,人們也很難預計到它的後續結果。

這是因為,人們在做出決策的時候,實際上,並沒有我們在事後分析的那麼理性,並沒有像我們時候回顧問題時掌握了那麼多材料。

旁觀的人們也許會抱怨簡簡單單的高中生活,專注學習的人們為什麼會展現出如此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問題。然而,這建立在事後分析的基礎上。製造問題的人,從一開始就想製造一個大新聞嗎?熱衷於製造麻煩的人們,他們的初衷真的是製造一件讓全校同學都卷入,而自己又無法解決的事件嗎?當然不是,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事件的後續性影響,因為,在更多的情況下,同樣一個問題,在引發的第一時間被解決,所以無人問津,而由於各種各樣的巧合,這個問題因為不同人的不同行為的幹涉而發生了嬗變,最後變得龐大而讓人覺得無能為力,僅此而已。

讓我回到問題的最初,真的有誰要為現狀付最大的責任嗎?如果我們認為一切的事情源於雪之下陽乃請來了緒方理奈,那麼誰又能預料到木曽前輩會利用這個機會呢?如果我們要把責任歸咎於木曽前輩,誰又會預料到在風波已經平靜下來的時候又會出現那樣一篇新聞報導呢?如果我們把問題歸咎於北原前輩,他又如何能夠判斷之前一直得過且過的渡邊部長會炮製出這樣的一份報導呢?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的行為是一係列事件的終結,但是,所有人都對自己的行為的影響估計過低,事實就是這樣。

讓自己的解決問題的方法稱為一勞永逸的方法,杜絕更多的負麵影響當然是必要的,但是我們永遠無法排除任何的不確定的因素。

然而,我們卻不能因為有這種顧慮而放棄解決問題的可能,因為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而止步不前,最終結果是隻能在絕望的深淵中不斷的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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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形容在那時我看到的比企穀八幡的表情,雖然表麵上看開了一切,雖然隻是自嘲地麵對著其他人的風言風語。但是,他並不是毫不在意的,沒人能夠做到徹底的不介意傷害,更何況,他現在已經開始有些悔恨了。

隻要明白了他的想法,那麼,拯救就是有意義的。

當然,有許多事情我還不知道,比如最後的這次輿論的變化到底是誰操縱的,他什麼要這麼做,他如何做到這一點?比如,結衣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的奇怪的表現,與現在的情況是否有聯係?再比如,木曽前輩或者雪之下,她們會如何看待現在的情況,她們會如何去應對?

這些都很重要,但是,知道的越多,就會越損耗精力,也就越會因為恐懼不確定性,而不敢束手束腳。

采用比企穀的方法,思考的路徑也要和比企穀一樣。

我開始部分地理解比企穀行為的果斷的原因了。也許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一點是,他需要用盡快的迅速的行動,不給自己留下後悔和猶豫的空間。

而現在,我所需要做的不是前一和一色對話之後的猶豫,而是當機立斷。

當然,和他不一樣的一點是,我不是因為期待別人拯救而這麼做的,我是因為,這是唯一可以得救的方法才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