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的的黑袍人,站在二樓的護欄前,望著下方一片狼藉的餐桌。
即使已經色大亮,旅店依舊大門緊閉,大廳中點著數十根蠟燭,燈火通明。
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一種怪異的、不易察覺的味道。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餐桌上、地麵,餐盤、刀叉、食物、翻倒的酒杯到處都是。
餐桌旁,座椅雜亂的四散擺放,有不少已經側翻在地。
黑袍人卻毫不在意,視線掃過餐桌,看向大廳另一側。
那裏,擺著一堆白花花的東西。
仔細一看,那些所謂的“白花花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具赤lu著的人體。
不,準確的,應該是一堆毫無生機的屍體。
維克赫然在列。
隻是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個穿著鎧甲,鬥氣環繞,威風凜凜的“烈虎”,而是被人剝得像是一頭光豬,隨意扔到地上。
他貼在地麵的臉上,滿臉的猙獰之色,眼中充斥不甘和悔恨。
瞳孔卻早已渙散。
黑袍人看著一些人走過來,將那些原本都是各自幫派老大的人,拖到了後麵去。
不管原本的地位高低、權力大,此刻,都是被拽著一隻腳,臉朝地,被拖行一路。
像是在拖一條死狗。
高壯的“暴熊”指揮著手下,將這些“死狗”拖到後麵去,臉上卻時不時地浮現一絲憂慮。
一個人走到他身邊,輕聲了幾句,他眉頭皺了起來:
“無法焚燒的,就地挖坑深埋起來,總之不能讓這些人身上的東西流出去。”
那手下點點頭,走開了。
“暴熊”卻仍然眉頭緊鎖著,不住地看向大門之外。
他終於忍不住轉身,“蹬蹬蹬”地上了樓梯。
“大人,要不我還是……”
他來到黑袍人身邊,微微躬下身子。
黑袍人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高壯男人。
“怎麼,你擔心你的那些手下?”
暴熊沒有話,默默點點頭。
“你的人和‘血斧’的人,再加上一半的治安衛兵,要是連數量隻有你們一半的一些烏合之眾,都收拾不下來……”
黑袍人聲音陡然陰冷起來。
“……那我還要你們有什麼用?!”
“暴熊”急忙搖頭,惶恐的解釋著:
“大人,我並非擔心他們辦不好您的事,我隻是……”
高壯男人的話還沒話,便被黑袍人一陣冷笑打斷了。
“你隻是擔心你的人手損失過多,而‘血斧’收攏了那些殘餘之後,你的地位可能會被他替代?!”
這回“暴熊”不再解釋了,隻是沉默的低著頭。
黑袍人轉過身來,麵對欄杆,繼續看向樓下的大廳。
“你以為我讓‘血斧’出去辦事,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暴熊”聞言抬起頭,卻隻能看到黑袍人兜帽的半邊輪廓。
“你的晉升儀式安排在三之後,回去早做準備。”
“是是是……”高壯男人臉上驟然浮現出驚喜交加的神色,麵對黑袍人深深的低下了頭。
而黑袍人似乎是看厭了,轉身像樓下走去。
“走吧,回去等他們的消息。”
…………
依舊是那間書房,依舊是那張高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