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見洞後樹木蒼翠,山氣清佳,懷玉就信步過去觀賞風景,行了裏許,來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極大的屏風,衝而起,峭壁中部離地約二十餘丈處,生著一塊三四丈見方的大石,便似一個平台。極目上望,見石壁草木不生,光禿禿的實無可容手足之處。石壁下方十丈開外,有幾根粗藤,想必是從崖底野生而來。
無絕人之路。
凝神瞧了一陣,突見峭壁上每隔數尺便生著一叢青苔,數十叢筆直排列而上。計上心來,縱身躍起,探手到最底一叢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有坑洞,年深日久,洞中積泥,因此生了青苔。
心想不能坐以待斃!
於是收拾了一下行當,緊一緊腰帶,提一口氣,竄高數尺,左足踏在第一個洞之中,跟著竄起,右足對準第二叢青苔踢了進去,軟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個坑洞可以容足。稍不留神就可能墜崖,隻好死死抓住崖壁上的荊棘藤草,可謂步步驚心。就這樣第一次爬了約摸三丈,已經氣喘籲籲,心想:“已有十多個踏足處尋準,第二次便容易得多。”
好不容易下攀到了一段,馬上發現不對,下麵的洞穴,足有五六丈高,下麵是一條河流。下麵越來越冷,已經到了雪層,手也快被凍僵了。懷玉心中直叫苦,再細看發現緊貼懸崖處的河岸,有一塊竹林,不由大喜,忙拔出踢火棍,砍了幾條粗山藤,往下扔了七八根,剩下的一根一根打結連在一起,繞往一棵相當牢固的樹,然後拉齊兩頭,扔了下去。接著抓過粗藤,順著山崖,緩緩滑下,終於抓住那幾根然藤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崖底。
抬頭看了看高不見頂的崖壁,懷玉子長歎一聲,心有餘悸。
……
“戎俴收,五楘梁輈。遊環脅驅,陰靷鋈續。文茵暢轂,駕我騏馵。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陽光通過那層簿簿的雲層照射下來,照在她光滑得如同緞子般的皮膚上。
她的心情看來很好。
一詩吟罷,那少女將發簪一拔,一瀑烏發垂瀉至肩,透過水氣隱隱約約能看到她那苗條誘人的身材。
她年仿不過十五。
她的眼睛很明亮,但眼睛流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憂鬱。
她不知道什麼是快樂,因為沒人見她笑過。
她沒有愛過,她也不知道什麼是愛。
潭水的溫度好象比陽光還要溫暖些,她懶洋洋地躺在潭裏,將一雙纖秀的腳高高地蹺在潭邊石頭上,讓腳心去接受陽光的輕撫,輕輕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那雙腳看來仍是那麼纖巧、那麼秀氣,連一個疤都找不出來;恐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到這樣完美無下瑕的腳來。
她很自戀!
她整個人都似已溶化在潭水裏,隻是半睜著眼睛,欣賞著自已的一雙腳。
她又這雙腳象玉蔥,比遠處的白雪還要白。
熱了一會身子,她稍微坐起,扯下身上唯一的一件紅肚兜,白玉般的身體頓時與地整為一體,一絲不掛。
她這年齡,開始發育了,身子已經顯山露水,勾勒出一幅完美的曲線,精雕細琢的秀美輪廓,雪白的玉頸,圓潤的香肩,微微隆起的酥胸,盈盈一握的柳腰,挺翹的細臀,修長的雙腿,真的讓人找不出一點瑕疵。
她一定是上的仙娥落下凡,不然舞姿為什麼這麼醉人。
對!
與其她在洗澡,還不如她是在舞蹈。
她手持一條紅色絲巾,連擦洗身體的姿勢都是那麼的優美。
滑滑的絲巾磨擦到皮膚時,總會令人感覺到一種不出來的愉快,她舉手投足之間猶如一段舞姿,而且很有節奏。
她是一個孤兒。
她在繈褓之中就被師父抱來。
師父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性格孤僻,很少與人打交道。
她師父都要怕也三分。
像她這樣的人,世上並不多,有人羨慕她,有人妒忌她,她自己對自己也幾乎完全滿意了;隻除了一樣事,那就每一個少女都經曆過的——寂莫。
她癡癡地望著自己光滑、晶瑩,幾乎毫無理疵的身體,心裏忽然升起了一陣不出的憂鬱……
“誰!”突然她花容大變,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