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悶頭畫著新的設計稿，心裏頭存著一股別扭，畫著就有些提不起精神。
楊彩鳳敲門進來，湊過來看一眼，滿臉驚訝。
“這是什麼？”
不怪她大驚怪，實在是雲相思這次畫的東西肥大無華，跟以前精致講究的風格全然不同，尤其她畫工不好，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麵口袋，別提多難看了。
“喜服。”
雲相思沒精打采地扔下倆字，了無生趣地丟下鉛筆。
“你看著做吧，跟軍裝樣子差不多就行。也不必趕工，這有什麼難的。”
楊彩鳳吃了一驚，仔細打量她的神色，也品出點味道來。
“你們倆吵架了？”
“沒。”雲相思有氣無力地答了一句，也不瞞著她。“他喜歡這樣的，就這樣吧。”
這話本來沒什麼毛病，可楊彩鳳見著她這樣蔫蔫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忍心。
雲相思一向是聰明靈慧，神采飛揚的，現在這副模樣可真不適合她。
“也不至於就這樣吧。”她反常地起偏心的話，她其實骨子裏還是個傳統的女人，信奉夫妻關係中要尊重丈夫互敬互愛的那一套。
雲相思懶懶瞥她一眼，懨懨地看著她手裏拿過來的布料樣本。
“不這個了，我看看布料。”
楊彩鳳把樣本遞過去，又多勸了句。
“男人沒有不愛俏的。魏安然就是古板了點，看管了軍隊裏的颯爽英姿，沒什麼見識。你也別全都聽他的。你設計的這幾套喜服，我一個女人看著都心癢癢的不行，就不信真上了身，新郎官還有不樂意瞧的。”
楊彩鳳大套大套著話，拿過畫本又愛不釋手地翻看起來，看著看著，整個人就跟入魔似的更加興奮。
“這隨便拎一套出來，都能把人打扮得跟仙似的，能娶到這樣漂亮的新娘子，那是新郎官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兩家人多有麵子！傻子才會喜歡那綠菜菜的麵口袋呢。”
雲相思得了她的肯定與鼓勵，到底解了點氣，打起點精神來跟著吐槽。
“是吧？就我的審美沒問題。一輩子一回的婚禮，誰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子？哎，這句詞兒不錯，等咱們這個喜服係列做出來，就用這句做廣告詞。”
楊彩鳳點頭讚同。
“得好！當初我家就是沒條件，但是我也是盡力做了一身衣裳穿著結婚。光他爸瞅著我就傻笑，笑了一整，嘴都咧到耳朵邊上了。結婚之後，他從來就沒舍得跟我紅過臉，心心念念立功攢錢，給我買新衣裳，就怕委屈了我。”
楊彩鳳再提起離開幾年的愛人，已經釋懷，語氣懷念中帶著溫馨淡然，看著就很幸福。
雲相思見她真正走出陰霾，也真心為她高興，到底還是不想勾起她過多的回憶，湊趣地轉移話題。
“真的啊。那我還真得再下點心思。哼，那個老古板既然選定了這樣的麵口袋，也難不倒我，改良一下，我照樣能叫他驚豔得掉眼珠子！”
雲相思來了興致，重新拿過畫筆，嘀嘀咕咕地添添減減，一身改良的綠色仿軍裝在筆下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