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楊嵐也在與李湛探討行動之事,倒也省了一番麻煩,李岩立刻將阿史那瑕的計劃與二人聽。李湛笑道:“方才我正與師妹起此事,確實是賜之機,正要去通知你,你卻來了,看來咱們真是想到一處了。”李岩道:“我在南市識得一個異人,他通曉象,道這幾日還會有大雨,隻是當時沒有想到還與咱們的事情有關,便沒有打聽仔細究竟是哪一。待我明日再去探訪他。”李湛“哦”了一聲,看了看楊嵐:“師妹方才也是這麼的。”
李岩聞言很是驚訝:“怎麼,師妹還通曉象麼?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你們定時間便了,我到時極力配合便是。”楊嵐卻道:“先賢曾,為將者當通象地理,明陰陽奇門,因此幼時也看了些雜書,胡亂猜的,作不得準。師兄既識得高人,便麻煩去請教一下,比楊嵐自己粗略估算,也能多出幾成勝算。”
李岩應了,見此間無事,便要告辭離去。此時事情正多,宇文漣漪雖已睡下了,誰知有沒有其他事端又要起來招他前去商量,到時發現自己不在府中那可就糟了。臨出門時,他又對李湛深深一揖,道:“師兄仗義,李岩為城外受災的百姓謝過了。”李湛聞言一愣,才意識到他的是出錢賑災之事,當即搖頭道:“我與宇文氏是國恨也好,家仇也罷,那都是其他的事情。即便這些人是楚之子民,平白看他們受災,我又於心何忍。我隻是做了當做之事罷了,與師弟相比,實是不值一提。”李岩點了點頭,這才去了。李湛回頭對楊嵐道:“青崖今日之舉,讓我刮目相看。師妹以為如何?”楊嵐沉默半晌,道:“人中之龍。”李湛笑道:“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由於公主府與“太白居”相隔僅一條銀河,李岩這一番來去也不過半個時辰,到住處時阿史那瑕還在。見他無恙歸來,又了會兒話,才帶薛晴回去了。臨走薛晴還要求李岩盡快安排,讓她早日見到楊嵐。李岩聞言隻能苦笑,薛晴既在公主府現身,那便不可能再去“太白居”了。
第二日一早,宇文漣漪便來喊李岩一道去城外探望,薛晴聽城外很多病人,也要前往幫忙,到最後又是一群人去了。宇文漣漪還著人將府上存的藥材帶上,又聽從薛晴的意見,在藥鋪撿著不太貴重又常用的藥材買了好大一車,拉到城外難民駐處。昨日裏晴了一日,泥濘稍稍好了點,很多人受到的打擊也有一定緩和,見到公主車駕,紛紛跪倒感謝活命之恩。宇文漣漪隻是出於一時同情,才做下這些事情,此時見眾人拜謝,心中激蕩,也是熱淚盈眶,趕忙讓大家起身,各歸本位,並許諾後續還有安置之法。一眾難民拜了又拜,這才各自回去了。李岩見狀也是感歎不已。
張大通和翠屏早就來了,薛晴見了他們也很是興奮,但又不能太過明顯,隻得趁給病人醫治之時私下交流。不得不,這次帶來的一大車藥材真真起到了作用,隻是還遠遠不夠,宇文漣漪已著人繼續去想辦法了。
李岩見難民安置已好,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何艾,帶他到偏僻處詢問。何艾也沒有多想,隻以為他擔心難民,便應在明日日間和後日夜間,隻是象無常,隻能算作大概吧。李岩鄭重道謝。回頭找宇文漣漪了此事,建議著人在難民營建臨時引水渠,防止低窪處水淹。
此時人手嚴重不足,宿衛京城的十六衛宇文漣漪又指揮不動,還是李岩出計策,讓她去集英館招人來幫忙。加入集英館的人大多數熱衷名利,他們早知道公主受寵,又與主事的趙王關係很好,平日裏巴結還巴結不上,此時移玉駕,開尊口,豈能不踴躍爭先。且集英館多有都豪強子弟,見了公主年輕貌美,雖高攀起來幾率極,依然起了別樣心思,個個賭咒發誓,定要護得城外難民周全。更有甚者直接將仆人家奴組成隊列前往幫忙賑災開渠,還有主動貢獻糧食醫藥的,一眾人浩浩蕩蕩開赴城外。
李岩見了,眼睛睜得老大。主意雖是他出的,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這般效果,再對比之前自己在集英館召集到的人,無非幾個親朋故舊,外加為數不多的俠義之輩,跟當前形勢比也沒法去比,早知道便讓公主出馬了。
他抽空去了趟“太白居”,將何艾測算結果告知李湛、楊嵐。李湛回頭看楊嵐,楊嵐微微點頭,示意測算結果一致,李湛便對李岩道:“那麼這兩日我便要離城了,後日夜間,還要師弟多照料楊嵐。這幾日我一直在探察銀河下遊情況,果然如師弟所戒備森嚴,但沿河西行出城的話防備卻鬆散許多。到時無論得手與否,你們都沿河向西突圍,距離近得多,西側又是上陽宮遺址,一旦進入便好隱匿行蹤,也便於我們北行上邙山。師弟你怎麼看?”著笑道:“又是師弟又是師妹,喊著好拗口,我直呼你的字便了。”其實嚴格來“青崖”是李岩的號,但一直以來大家都這麼喊,他也習慣了。李岩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兩件事都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