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主街,安神客棧或許是最安靜的了。元一九躺在床上,玩弄著手上的一隻螞蟻,隻見那螞蟻從一個手指爬到另一個手指,從這個手掌爬到那個手掌。這種無聊的遊戲,他就這樣玩了很長時間。
屋頂上監視元一九的七煞門弟子,也是這樣無聊地看著。忽然,上空傳來一陣呼嘯聲,一道白光直取七煞門弟子首級,那七煞門弟子看出是飛劍,等到反應過來拔劍抵擋時已來不及,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物品飛過來砸在飛劍上,飛劍偏離航道,劃空而去。
七煞門弟子摸了摸脖子,發現逃得一條性命,再看房頂,多了幾塊碎瓷片。他監視元一九多時,知道這是元一九房裏的瓷杯,無疑是元一九救了他一命。他心想這人出手盡然如此迅捷、精準,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震偏快速飛行的飛劍,功力之高令人駭服。
他朗聲道:“多謝元公子救在下一命,在下告辭。”一個飛身消失在夜空中。
元一九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月圓之夜,是非真是不少,這個點也該安靜了。”他抬手將螞蟻放到窗格子上,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又是一晚好夢,元一九一早便坐在安神客棧老地方吃著早餐。跟徐半仙混個半熟後,他現在與徐半仙坐在一桌吃早茶。徐半仙每天早上很準時出現在茶桌上,從不例外。
徐半仙道:“看來元公子心情不錯,今早上多吃兩個饅頭。”
元一九前兩日的早餐就是油條豆漿,這日早上多加了兩個饅頭,是在隔壁饅頭鋪買的。元一九道:“我隻是好奇曾經的第一殺手做的饅頭好不好吃。”
徐半仙道:“那現在吃了之後感覺如何?”
元一九道:“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隻怕也是天下最好吃的饅頭。沒想到一雙殺人的手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饅頭。”
徐半仙道:“也沒有什麼奇怪,這就是殺手的習慣,愛鑽研。”
元一九問道:“做饅頭和殺手的習慣有關係?”
徐半仙道:“不僅是有關係,還是很大的關係。你想啊,他作為一名殺手,去殺人的時候,是不是要考慮對手的修為、周邊環境等因素?他能做到暗星門第一殺手,鑽研、考慮的東西自然比其他殺手多。他這種習慣帶到做饅頭上來,做的饅頭比自然別家的好吃。何況他已經做了幾十年饅頭,即使沒有鑽研精神,做的饅頭也不會難吃。”
元一九道:“看來仙人對他很了解。”
徐半仙笑道:“我一個算命先生,遊曆江湖,見得多,看得也多,對仙原大地名頭響亮的人還是有所了解的。”
元一九道:“不知道仙人為何會關注他。”
徐半仙道:“我不僅僅是關注他,穀中其他的高手我也關注。最近穀中不太平,竟然出現殺人事件。”
元一九奇道:“仙人,你整天就在這裏擺攤,晚上睡得早,怎麼知道有人被殺了,難道是你掐指算出來的?”
徐半仙笑道:“不用算,用眼睛看就知道了。”說完用手指了指大街上。
元一九這才朝徐半仙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輛馬車拖著棺材緩緩向聚英殿馳去,是四具棺材,估計是為昨晚上被飛劍取下首級的四條人命準備的。早上的大街上還是不少人,馬車走的慢,等到街上行人看到馬車拉的是棺材後,自動讓出了一條道,馬車這才快馬加鞭飛馳而去。
等馬車離去,街上行人議論紛紛,這個道:“怎麼回事,一下死這麼多人?”
另一個道:“竟然有人敢在無回穀殺人,多半是那個病夫怪人啥的,我從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
有人道:“七煞門和百毒門不會放過凶手的。”
有人擔憂道:“如果無回穀也發生凶殺案,那無回穀也不安全了啊。”
有人悄聲說:“我聽人說啊,前兩天晚上也死人了,一個值勤小分隊的人全被殺了。”
有人道:“我看這無回穀要陷入多事之秋,不太平了。”
又有人喊道:“我們去廣場看看怎麼回事,一定要請七煞門和百毒門查出凶手,將凶手就地陣法,以安撫大家不安的心。”
眾人聽到這個提議,紛紛響應道:“對,去廣場看看怎麼回事。”
畢竟每個入穀的人基本是因為在穀外被追殺,無處庇護,才托庇於無回穀。無回穀這上百年來,也從未讓避難的人失望過,每個人都把這裏當作世外桃源,守護這片土地也是成了他們的責任。
如果無回穀不保,那他們又要回到從前被追殺的命運。那是吃不飽、穿不暖,每時每刻擔驚受怕,害怕被仇人追上,每晚都是做不完的噩夢。隻有無回穀才能給與他們安穩感,絕不能讓人破壞無回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