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七月葡萄架(1 / 2)

一場桃|色事件,在平靜的山村裏,就像是一顆砸入河水的石子。石子雖然很快就會沒入水中,但石子所激起的漣漪會慢慢慢慢不斷向四周擴散。不到一時間,整個大葛村幾十戶人家幾乎都知曉了這件風|流|韻|事。

馬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她讓馬二東跪在了堂屋,甚至用掃帚狠狠抽了這不要臉的孽子一頓。

馬二東自和馬老太太相依為命,馬老太太一向舍不得打他一下,沒想到,這次這子竟闖出了這樣的禍事來。真是丟盡了馬家的臉!

芳姐兒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除了偶爾出來上個廁所,動也不動。不管馬老太太怎麼好言好語,她都充耳不聞。而跪在堂屋的馬二東,麵色灰白,也一聲不吭。馬老太太看看跪著的這個,再看看躺著的那個,不由得歎了口氣:“冤孽哦,兩個冤孽!”

這些事情,當時的我無從知曉。我家隔著馬老太太家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而且,在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很,對於這件在大葛村鬧得沸沸揚揚的桃|色|事件,就算有所耳聞,也不會明白這其中蘊含的委婉人情和滄然心境。

在大葛村人零零碎碎的回憶中,當年的事件像是一件破碎的粗瓷廣口花瓶被重新拚湊安放。薄胎瓷碎,片片歸位,使得原本普通的粗瓷廣口花瓶帶上了冰裂紋的美感。那般的繪聲繪色、如在目前。

看到這裏,你不禁要了,馬二東似乎和我們的故事隔了很遠。他的家長裏短風|流|韻事似乎和我現在要講的故事沒有太大的聯係。但實則不然,馬二東和桂梔子的情|事在我們這個故事裏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一環。而正是由於這件事的重要,以至於我不敢有半點省略,隻得老老實實地把當年沒能見到的情形一點點努力的描繪出來。

在我稍稍能跑的時候,陳瞎子和我們家已經很熟了。逢年過節的,家裏都會把陳瞎子邀來家裏住幾。我大伯塗正善、二伯塗正仁早在結婚時就紛紛和我爺爺塗國強分門立戶。那時候我爹塗正義年紀還很,便仍舊跟著我爺爺奶奶一起住。以後我們便一直住在一起。我爺爺隻有一個兄弟,很多年前走出大葛村搬到了離我家好幾百裏的蓮莊。那是我大爺。由於陳瞎子對我的“救命之恩”,我被爺爺要求尊陳瞎子為三爺。陳瞎子比我爺爺三個月零十三。

馬二東和桂梔子的竹林秘事被揭破後,我二伯對陳瞎子比以往尊敬許多。以前,他以為陳瞎子算對我的出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甚是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在馬二東的月光竹林坦呈於人前時,我二伯不得不心悅誠服。逢年過節的,二伯都會拉著我二伯母給陳瞎子敬酒,兩個人端起酒杯恭恭敬敬誠誠懇懇的喊:“三叔,侄子|侄媳給您敬酒勒~”

第一次聽二伯和二伯母整整齊齊的喊出這聲三叔時,是在馬二東事件過去不久後的中秋,陳瞎子聞言渾濁的雙眼間溢出了兩行淚水,激動的幾乎連酒杯都拿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