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火(1 / 3)

任務結束後的哈特回到撒拉爾城聖堂分部,從離開的那一算起,已經過了十的時間,身著聖堂灰色製式雨衣的他,跟隨著十人隊從查哨的出入口通關後便直直前往騎士宿舍的方向。

隊的領導者是拉布,他是一位足以被稱作為菁英的男子,無論是不苟言笑的談吐外表還是滴水不漏的縝密作風都給人這樣的刻板印象,然而,與哈特同期的幾個友人之中,沒有人喜歡他,包括韋恩布魯在內,一致批評對方缺乏人性,沒有上帝所賦於的真善美,但是哈特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知道嚴密到近乎苛刻的行動,都是為了保護無辜人民以及執行計劃的同僚,不近人情的冷淡言語以及不屑於跟平民話的傳聞都是假像,因為他必需要抓緊時間,埋首於副隊長做不來的文書作業之中,所以哈特尊敬他,不是因為拉布是嵐斯特的好友兼副官,也不是因為他是義父年齡相差十歲的弟弟,而是因為他是一位能夠給予團隊安心感的存在。

就像是這次的行動,達爾瑪普家族被血洗的宴會事件後續,原本調查的結果是沒有任何遺失物,隻是單純的屠殺,卻因為服待前代家主,正在鄉下養老的魔法師的出現而發生改變。

魔法師聲稱,他在達爾瑪普家族擁有長久曆史的秘傳寶石上刻印有防盜魔法,在事件發生之後就感知到追蹤魔法被觸發的流動,由於是秘傳寶石的關係,一向隻有家主及服待的魔法師才知其存在,但因為遲遲未找到接班人,老魔法師本人目前也其實隻是半退隱的狀態,而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就告知聖堂的原因,也是害怕自己的家人受到牽連。

據魔法師的形容,那是一枚鑲崁著淺藍色菱形水晶的戒指,被凶手帶走後,戒指上附著的魔法直至達斯帝國的邊境森林才被發現,並且被消除了印記。

哈特所在的聖堂騎士隊就沿著魔法所追蹤的印記一路調查,直至邊境森林之中才終於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至少從魔法殘留下來的祭品來看,施法者是一位契約騎士,那是一種在大陸鮮少走動,被古代黑魔法所改造的不死亡靈。

發現黑魔法來源的那一刻,眾人都圍繞著隊伍內資深博學的聖堂騎士歡呼,因為光是確認嫌疑犯身份本身就是案件的一大進展,埋伏在森林暗處的多種族聯合半獸人集團就是選擇這個時侯發動突襲,不過這一切早已在拉布的掌握之中。

情報的掌握是任務的根本,拉布在進入森林前一絲不苟地交代隊員種種任務,如同教科書般,打探周遭勢力狀況、派出斥侯深入森林各處、在任務地點附近布置上戒備聖印以及安排簡易四人的暗哨,眾人原本認為多此一舉的動作,卻在此刻逮到了不懷好意的半獸人集團。

數十枝箭矢打響戰鬥的號角,三十七名半獸人一湧而上,希冀以人數優勢壓垮聖堂騎士,然而在拉布的手勢下,無數的聖印發動,配合上聖堂騎士們熟練默契的共鳴聖言術,幾乎所有的半獸人在連對手的武器都沒見到的情況下就被束縛倒地,唯有一位中年的矮鼠人躲過聖印,從一開始就隱藏起來的他,持著匕首從拉布的正後方進行偷襲。

無聲的刺殺消逝在一陣精鐵交擊的嗡嗡聲響,拉布的銀白手斧驚險的格擋下連哈特都沒察覺到的襲擊。

或許是已經知道偷襲失敗的後果,鼠人的神情猙獰,嘴裏嘶吼著原始的獸語,兩手的匕首配上鼠人特有的利牙,一時之間,雙方進入了激烈的短兵交接,麵對這樣的狀況,聖堂騎士們因為深知拉布的實力,繼續維持囚禁聖印的力量。

哈特聽不懂獸語,但是他知道拉布聽得懂,因為憑著拉布的實力,要製服正麵強攻的刺客隻要三、兩下的功夫,這位領隊者不是那種會享受戰鬥樂趣的人,改變的契機就在於鼠人發出的第一句獸語。

拉布的神情從疑惑、憤怒接著化為深不見底的沼潭,他用斧背敲下鼠人的雙匕後順勢將對方擊倒在地,用冷靜口吻出像是有勸降之意的獸語,但與之截然相反的,鼠人雙眼發紅,嘴裏吐出尖銳的聲音,如同地獄深淵傳出的嚎叫一般,發狂似的朝著拉布撲了上去……

回憶著鼠人屍體的樣貌,哈特覺得對方與安吉絲有一絲相似,他悲傷地猜測著,或許是那群半獸人誤會聖堂騎士是在那次事件之中,殺害鼠人的凶手了吧?

隊伍在騎士宿舍的正門前方停留,拉布再一次確認人數後解散了隊伍,一個人默默走向宿舍對麵的行政樓,雖然他是這次行動中唯一拔出武器與敵人交鋒的聖堂騎士,但此刻卻沒有任何人邀約喝酒,無論是出自於理解還是不願。

哈特望向拉布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對於現狀無能為力的他,手掌輕輕拍向胸前口袋裝著的鎮特產,想起可愛的安吉絲在他臨走前羞澀道別的模樣,他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給正在努力中的鼠人一點慰問。

穿過宿舍的長廊,走進寢室的同時隨手將裏著糖衣的貓形餅幹放在桌子上,哈特隨即看到那位半熊人室友正默默地望著窗外緊鄰宿舍的河,連他進來時都沒有反應,這副充滿詩意的景像讓他不由得調侃起來。

「怎麼?在看有沒有魚可以抓嗎?」或許隻有男人的臭衣服吧,剛結束任務的哈特心情愉快地想著。

半熊人韋恩布魯仍然沒有轉頭的意思,隻是張開那平日帶給他歡樂的熊嘴,語氣消沉地道:「安吉絲已經兩沒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