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好一會兒,從裏屋內傳來了環佩的叩昂之聲。同時,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隨即彌漫了整個房間,讓在座的每個人不出的受用。剛才劉秀才的述所帶來的沉重之感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新逸人的感覺。
這時裏屋門口的帷幕一掀,一個梳著高高的發髻,身著翠綠色的旗袍的婀娜女子緩步走了出來。她手裏拿著一把絹扇半遮花容,往門邊右方走了幾步後停下站住,亭亭玉立。剪裁精致的翠綠色的旗袍上的圖案是一副山水庭院的圖案,圖案上的山水能分遠近之趣;樓閣具現深邃之體。色彩清新高雅,雅豔相宜。這種繡法顯然是典型的蘇繡。
接著一個梳著同樣的發髻,手裏拿著一把絹扇半遮花容,身高相同的女子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身深紅錦緞製成的旗袍,這身旗袍上繡的圖案是棲息在花簇中的兩隻喜鵲,圖案上的花鳥報親昵之態,色彩炫麗,明豔照人。繡法用針工整,平齊光亮。這種繡法顯然是典型的蜀繡。
隨即兩個梳著同樣發型,都手持絹扇半遮花容的女子走了出來。不同的是一個身著明黃旗袍,圖案用粵繡繡法繡成的一隻飛舞的鳳凰,繡製得平整光滑,富麗堂皇。另一個則身著白色旗袍,衣上圖案則是青山翠竹,宛如是一副傳統水墨畫。針法細膩傳神,這種繡法一看就知是湘繡無疑。
四女一字排開,仍然是用手中絹扇半遮花容。但窺一斑而可見全豹,這四女必定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我偷偷看了看陳大人,盡管他是內務府的三品大員,在為皇親貴族挑選各類妃嬪時見過不少佳麗,但這等女子他似乎也從未見過。隻見他雙手用力撐在座椅兩邊的扶手上,身體微微前傾,屁股已經離開了座椅,一雙目光寸刻不離前麵的四個女子,看樣子是害怕自己一眨眼四人就不見了似的。
劉秀才接著從裏屋走了出來,他心地向陳大人賠笑道:“山野女子,不曾見過大世麵,讓大人見笑了。”那陳大人對劉秀才的話仿佛充耳不聞,隻是死死地盯著四姐妹,仿佛在仔細體會什麼。
劉秀才看見陳大人這副景象,也不再多。轉身過去對四姐妹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見過內務府的陳大人。”劉秀才話音剛落,四姐妹齊邁金蓮向前走了兩步。四姐妹的身姿,手式,步伐都並無二致,好像是整體移動一般。
四姐妹走到陳大人麵前,放下絹扇,雙手相握環側於身體右邊,微微欠身道:“女子恭請陳大人萬福金安!”四姐妹同時輕啟朱唇,雖然是鶯聲燕語,但其聲調高低,語速快慢都是一模一樣。四姐妹的聲音彙聚成了一股暖洋洋的聲音,沁進了每個人的心脾,然後這股暖流再慢慢傳遍四肢。這句話如果是讓我閉上眼睛來聽的話,完全像是從一人嘴裏出的。
等手裏的絹扇一放,四姐妹花容頓現。四姐妹均落落大方,氣閑神定,站在那裏含笑凝視。我自從心裏有了翠兒後,以為自己不再會為下任何女子動心,但這時也不禁心神搖晃,暗暗感歎道:原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四姐妹就站在我們麵前,身上怡人的芳香陣陣襲來,直令我整個人宛如在雲裏霧裏,雙手雙腳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