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離開錦繡宮後,我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裏回想著他說的話。
我曾經總是念著的那少年,他怎麼會是蒼然人。
罷了罷了,如今我在宮中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又怎麼能再去想這些。
用過午膳,我懶散地半倚在秋千上。
我輕輕閉著雙目,感受著臉頰與空氣的接觸。
突然,秋千似是被人一把抓住。似是有一個力量,輕輕的推動著我。
又是那股好聞的桃花香。
我睜開雙眼,回頭望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衣兒?”他見我不語,輕聲喚道。
我想起哥哥方才說的話,他是蒼然人。我轉過臉,默默跳下了秋千。
“衣兒?”他又輕聲喚道。
我默聲站在那裏,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向我又走近了一步,走到我的麵前,低頭望著我,輕聲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如山間清泉滴滴答答流動的聲音,如同雨滴落地的那一刻,敲打著我的心。
他為什麼要來?
我腦海裏一片混亂,不知該說些什麼,鬼使神差地抬頭望著他,輕聲問道,“許之什,你是蒼然人。”
他似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話嚇到了,他愣了愣。
良久,他唇角間擠出一絲笑容,低聲應道,“嗯。”
他眸中似是浮現出一絲失落,又或者是失望。
望到他深不可測的眼眸,我愈發覺得他陌生了。
我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此刻,我心中說不出是因他毫無解釋而失望還是因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而感到難過,我隻是望著許之什,抬起眼簾,輕啟唇道,“你為什麼來這裏?”
他眸裏似是含了山川大海,望不見底,他隻是以寥寥一語相應,“想來走走。”
我腦子一片空白,麵對著他,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也不知,到底該不該繼續同他說話。
許之什仍是那般模樣,身著淨得無塵的白色長衫,我仔細看了他衣衫的袖角。
從前並未注意到過,他的袖角,是比未國平常人穿的衣衫袖角多出一截。
蒼然人身著長袖穿的習慣了,換上未國的窄袖,他們會感到一些不適。
而許之什為了掩蓋這不適,將未國的衣衫家常了一些,若我不知他是蒼然人,也不會去注意他袖角的不同。
他望見我盯著他袖角的目光,淡淡道,“你在看什麼?”
我不回答他,隻是靜靜地轉移開了視線。
“回答我。”他的聲音淡淡的,並無一絲感情。
我不敢去望他的眼眸,因為我怕,望到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秋風襲起湖麵上的陣陣漣漪,我的聲音同魚跳躍入水大聲音一同響起,“將軍命我回答你,你又何曾回答過我?”
許之什的聲音低沉入耳,“衣兒,你今日是怎麼了?”
我不應他,隻靜靜又問道,“你為何來未國?”
“尋人。”
他的聲音輕輕響起,他眼眸裏的千山萬水似是有所波動,他麵色動容,卻不知是為何?
不知為何,我心中升起一絲酸楚,我沉聲問道,“誰?”
“白華。”
他笑了,如同沉睡許久的桃花輕輕綻放,如同魚兒躍水那一刻幸福而又美好的笑容。
他喚這個名字的聲音溫柔極了,溫柔地如四月春風。
白華。
白華是誰?
白華是他的什麼人?
白華是男人還是女人?
白華是未國的人?還是蒼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