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該要多久才能忘記他?
為什麼?
為什麼我心裏比誰都明白他不愛我,卻總是沒辦法抹去他的身影。
甚至我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我的心裏,似乎已經習慣性地去悲傷了。
我的記憶裏,似乎全都是他的身影,我沒有辦法忘記他,可我愈是想他,就愈是難過,就愈是痛苦。
我想要見到他,可是每次我見到他之後,又會陷入更深的痛苦與悲傷。
我想要與他說話,可是,我連與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他,我是我。
我是一個他不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愛上的人。
江逸行輕聲的喚了喚我,他突然停下來了腳步,“衣兒。”
我望著他,輕輕應了一聲,“怎麼了?”
“嗯……”他似乎想要說什麼,江逸行的眸光落到身旁的石塊上,他低聲道,“你方才不是說,你想要去透透氣嗎?”
我淡淡應道,“是,我是去那裏透透氣,怎麼了?”
江逸行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似是難過,似是悲傷,“可是,可是……衣兒,你本來可知道他也在那裏?”
我輕聲應道,“我不知道。”
我又怎麼會知道許之什也在那裏呢?
或許如果我知道他也在那裏,我就不會去那裏了吧。
畢竟,我去那裏,也是徒增悲傷,徒增難過。
我見到他,心裏隻會更加悲傷罷了。
有些難過,是時間也沒有辦法撫平的。
江逸行的聲音斷斷續續,似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衣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去管你,可是,你真的不應該再與那個蒼然南嘉王有任何接觸的。”
我愣了愣神,他說的,我又何嚐不知道呢?
我不應該,再與許之什有任何解除。
我心裏,自是清楚的。
可是銘軒,我根本,沒有辦法控製得住自己啊,我想要讓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念從前的那些事情,可是我愈是不想去想,就愈是想念。
今日,或許我控製的住自己不去難過,讓自己一整日都忙碌起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
可是或許過了一天,或許這樣過了幾天,我又會,陷入突如其來的想念裏。
人就是這樣,習慣性的悲傷,習慣性的難過,習慣性地讓自己不去觸碰那些藏在心底的回憶。可是卻,很難忘記。甚至放任自己,被這些忘不了的回憶所折磨。
就像我,就像冷塵霜,就像綠蘿。
我著江逸行,他的眼眸裏似乎是含了一些擔憂,似是含了一些悲傷。
他是在擔心我,他擔心我遇到了許之什,又見到了許之什會難過。
江逸行,你一直都呆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的事情,那麼長的路。你救過我那麼多次,多少次我的危在旦夕,你都會陪在我的身邊。在錦繡宮的高牆裏,在長安城門外的戰場上,在窮奇的爪牙之下。
可是,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於你。
我垂下了眼眸,低聲道,“銘軒,我知道我不該去與他說話,可是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樣。”
“衣兒,你……”江逸行抬起了他的手,在空中滯留片刻之後又垂了下去。
江逸行轉過了身,不再看我,我望著他的背影獨自發呆,不知該說些什麼。
江逸行輕聲道,“衣兒,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好不好?”
我想哭,是啊,我想哭。
可是我怎麼樣才能哭出來呢?
我的淚水,似乎就在眼裏打轉,似乎它下一刻就要流出來,可是我的眼睛偏偏又不會讓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