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1 / 2)

隨著眾人一同進得殿門。跨進大殿,王子恒便見大殿正上坐著一名老和尚,神態慈祥的望著一眾進寺之人,目光中隱隱可見愧疚關懷。一身寬大黃色佛衣,那佛衣灰塵仆仆,頗為老舊,邊角可見針腳縫補,多半便是那道士口中的亦德大師了。身旁盤坐一麵色青白男子,四五十上下年紀,頭發散亂。大半個道袍都是血紅之色,整支右手已不見,斷臂處包裹著層層白布。他雙眼緊閉,眾人進殿也未曾睜開過。

一眾道士見了那受傷的人頓時撲向而跪。口中齊齊悲傷叫道:“觀主!”

王子恒隱隱猜得此人身份,卻猶自不敢相信。眼下見了眾道士哭喊,心中驚駭!空禦派如此狠厲,敗了曾師叔不,還硬生生斷其右臂,廢了他一身修為。自他上山以來,隻覺所遇之人話皆是老氣橫秋,境界雖然不低,卻也未能輕易折敗“分”境高手。

那亦德老和尚見著一眾道士悲傷神情,出口安慰道:“諸位莫要擔心,觀主傷勢雖重,卻是僅有外傷而已,老僧已為其止住斷臂流血。略微修養,便可重續,性命無憂矣!”

他話音不疾不徐,自有一番沉穩。雖這一觀一寺平時幾乎不來往。不過多年間,這法光寺住持的名號也是常有所聞。聽得老和尚肯定,便有不少道士神情一鬆,紛紛出言感激道:“得大師相救大恩,全一觀銘記在心。”

亦德搖頭歎道:“萬事皆有緣由。此間誰恩於此,卻是不清楚。一因一果全因佛定,何來大恩之呢?”

眾道士注意力仍在他們觀主身上,倒也未聽出這和尚的意思。王子恒卻醒悟,想起剛剛進殿前這和尚便過。空禦派是因為他而來,並非針對全一觀。瞧得此番陣仗,那邪派不辭萬裏如此勞師動眾而來。究竟是為何而為?

剛進寺時他注意力被這一僧一道吸引。此時醒悟過來後才四下打量了一番這寺殿。

一般寺廟大殿正堂皆供佛像數座,兩側羅漢而立。而這法光寺大殿內掃來望去,竟無一座佛像。僅有中間一個大大的紅色佛字垂簾而掛,兩側座座佛團外再無他無物。十來名和尚盤坐於佛團之上,連木魚都未見得。僅僅手做佛號,垂首低低誦經而已。加上外麵一座香鼎,簡單得簡直不像一座寺廟。也不知外麵那些人圖得這寺廟什麼?

王子恒望向亦德,恰好那亦德也正好瞧他望來。一陣打量後,緩緩道:“且向儒家致謝。敢問儒者為何上的山來?”

王子恒回了一禮,將自己上山緣由了一番。亦德麵露愧疚道:“不曾想連儒家也牽扯進來了。”著,口氣轉而疑惑:“卻不知如何上得山的?”

自上山後,已是第三次有人質疑這事了。王子恒頗有不解道:“卻也正是我疑惑之處,上山以來,雖有邪人阻攔。但交手間發現未有能將曾師叔傷到如此地步的人!莫非還有隱藏的賊眾?”

他話音一落,亦德還未回答。那年輕女道士便詫異道:“師兄上山遇得幾人?”

“算上外麵六人,總共十一人。有幾人的修為雖然探不出深淺,不過在下相信不會高過曾師叔。”

頓時便有不少道士口中低呼。更有人臉色慘慘問道:“師兄可曾遇到一白色麵具的邪人,全身都被綠色寬袍所罩?”

王子恒思索道:“所遇人等都是麵巾掩麵,麵具之人倒未遇見過。”

“難怪師兄能上得山來?”

“卻是為何?”王子恒望向那女道士。

見她道:“便是那人傷了觀主。交手不過片刻,也不怎的。觀主的劍便將自己的右臂斬了下來。實在詭異!”她言語戚戚,滿臉悲容,“敗了觀主後,他便任由我們護著觀主退下山。在這處才又攔住了,我們逃又逃不掉,想到亦德大師醫術高明,才進了寺了。”完,又向著亦德抱歉:“還是我們連累貴寺了!”

亦德苦笑,“先前我便過,此事因我寺而起。剛才若非為了治曾觀主的傷勢,我便早該現身。此時觀主傷勢止住,多需修養,諸位切隨我寺中弟子從退下吧!”完,剛剛還在旁低低誦經的和尚們便再次起身扶著眾道士往大殿後走。

觀主重傷,這些道士已是不知所措。將這和尚當做了倚柱,聽道亦德吩咐讓他們退下,隻好隨著那些和尚們往後走去。

那年輕女道士和幾名未受傷的弟子走在最後。眼見王子恒仍是動也不動的立在那裏,出聲問道:“儒家師兄,不與我們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