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虐(1 / 3)

“無恥!”使含恨地怒斥。

術士也有些莫名。他的目的並非是羞辱,而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使的本質。嗯……,他現在的行為似乎……的確……有點……不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有種要笑斷氣的感覺。隻是她都已經是完全放棄了肉體的精神體,怎麼笑都不會危及生命的罷。值了!無論是做出寄生在討厭的術士身上的決定,還是剛才強行啟用光之槍而造成的內傷,為了這個場景,都算是值了。

“別笑。”術士惱羞成怒了。

女孩哽咽著,勉強壓抑住笑意。“我覺得你可以做得更絕一點。給她上眼-罩、口-枷,然後用鞭子抽她的-屁-屁。當她嗚咽著向你求饒的時候,一定會讓底下這些狂信徒的信仰像玻璃砸到地上一樣徹底粉碎。”

“我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術士這麼辯白,使卻是相信了女孩的法。與其受這樣的羞辱,不如自行了斷。

“至高的神啊!至聖的父啊!請垂憐於我,讓我擺脫這不堪的玷汙罷。”

蓄積的能量全部被激活,她要強行驅逐侵入體內的異物。破壞性的元素集中到右肩,一次精確爆炸,將整個右臂與身體割裂開來。分離的部分,組成身體的元素迅速崩解,耀眼的如同新生的太陽。使忍住痛,封閉住右側的巨大傷口。

“你抓不住我。”

該死,怪女孩還在。哪裏?胸口,肋下,你在那裏幹什麼啊!!!使毅然決然地再次崩解,左胸,開放性的爆裂,拋棄了部分身體組織。使可不是脆弱的人類,這麼點皮肉之傷根本無足掛齒。

“我還在呢!哈哈哈。”

遊走,在神聖的軀體上遊走。使咬緊了牙關,像是深度潔癖的人不能容忍任何非本體的異物。讓你逃!抓住了,爆裂。左腿從根部炸破,接近五分之一的元素、能量剝離了本體。

“哈哈……哈哈。我這輩子從來就沒這麼快活過。術士,我們下次再這麼玩,好嗎?”

使後悔、氣憤地全身發抖。這些醜陋、肮髒的東西,現在注滿了她的全身,從動脈、靜脈,直到每一根毛細血管。她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釋放、釋放、再釋放,然後,……嘣!

主引擎劇烈地顫抖著,將維係身體運作的液化能量一遍又一遍地灌注到身體各部(準確是殘餘的部分)。光,重新籠罩了使殘破的軀體。一些拋棄的部位,也有重生的征兆。但在到達最高出力的前一刻,逆轉的指令被下達了。主引擎關閉所有對外接口,相當於人類的心髒停止了供血。那些被注入體內管道的能量,徹底失去了控製。從肢體的末端開始,一次又一次型的爆炸,犁過被玷汙的身體。越來越劇烈的爆炸撕裂了外殼,粉碎了血管壁。重生的能量化作細的液珠,將使裹在一團淡綠色的霧團中。

“1、、、4……。”使默數著讀秒,終於等到了預想中的提示。“淨化完成度100%,主引擎重啟。”

轟!能量液重新浸潤了整個軀體。痛,延遲的痛,浪潮般湧入她的計算模塊。但這是喜悅的痛,她的身體,重新回到了她的控製之下。手、腳、雙翼,全都遵行不違。神聖的父啊!我幹掉了深黑之翼,我將是新世代的軍之首,唯一的、最高階的使。

使深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這些見過她的窘態的異教徒,都必須去死。至高無上的神和他的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個維持了數千年的概念不能受損。父神的信徒?絕大部分沒有多少價值的,也必須被清除。剩下的少數要被洗腦,重新建立他們的信仰。

“嗯,我覺得我們的老朋友的確有點受-虐的賦。術士,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使躍動的心,瞬間凍結了。女孩那玩世不恭的腔調,如附骨之蛆般擺脫不掉。“怎麼會是這樣?”使絕望地嘶吼。

女孩咳嗽了一下,決定滿足一下好為人師的愛好。

“首先,拜你們那位至高所賜,我已經成了一個完全徹底的精神體,也就是常的鬼魂。機體淨化程序對我作用不大。至於術士呢?為了重組他和我共用的軀體,可是找了不少使的材料。哦!就是從上一次大戰的屍體上收集的。當時,他的情況也就比我稍微好上那麼一點點。他和你在物質層麵上,大約百分之八十左右是完全相同的。也就是,現在我們三者其實是一體的,通稱-P。”她嘿嘿嘿地邪笑著:“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從了罷,否則在這個變-態手裏,越抵抗可就越有得吃苦頭嘍。”

“閉嘴!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深黑之翼,你出來和我啊。”自以為受了愚弄的權使厲聲怒喝,卻掩飾不了色內厲荏的本質。

“你的問題不是我,而是底下那些凡人。”術士冷冷道。

使的目光轉向地麵。

那些信徒們剛才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敬畏。這與數百年前完全一樣,隻要使出現在戰場上,即使不直接參與戰鬥,也足夠讓他們像磕了藥似得興奮。現在他們依舊注視著她,隻是那情緒……僅僅是畏,或更準確地是恐懼。使此時才發現,一直在補充她的能量的信仰之力衰竭了。

凡界之所以成為至高神和龍神爭奪之地,是因為它孕育了大量的生靈。其中包括人類、精靈、矮人、獸人、蜥蜴人等智慧種族,能夠將精神域的信仰指向某些特定的高階智慧。而由此產生的信仰之力,能夠成為神構建其在荒蕪的神界的寓所、宮殿的材料,也能額外地補充神和他們的眷屬所需的能量。久而久之,信仰就成了神這樣的高階智慧體日常生存的要素。特別是在對立的戰場上,凡界信徒數量的多少往往會影響到最終勝負的平。

使能夠借用屬於至高神的信仰之力,前提是她的形象被凡界的信徒所膜拜。換而言之,膜拜使所產生的信仰之力,同樣歸於至高神。這與其是從屬關係,不如是一種互惠關係。

孟台綏爾-阿祖維嘴巴張大了像,是下巴都要掉下來似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慶幸的是,現場不止是他,他的同伴,其他聖教騎士,也沒有一個能保持平靜的。

他的一個親信悄聲問他:“這是……這是使嗎?”

孟台綏爾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這親信一眼——這個高深的問題,怎麼能要求我來回答呢!

不過,任誰看了這狀況,都會產生類似的疑問罷。

使的形象,基本都是俊美的人類,當然,有些時候也會被認為是優雅的精靈。其身材大隨其出現的場景而有所差異,但一般都挺拔高大,背生雙翼或多翼,全身覆蓋著白色或金色的光芒。這次出現在戰場上的使,雖然是他們這些父神教徒一輩子以來看到的第一個,與教典、傳上的卻是完全一致。隻是這形象,已經因為她剛才發瘋一般自殘的行為徹底破壞了。

護庇使的聖光,虛弱得如同搖曳的燭光。但這還不是震驚了聖教騎士這類最虔誠的父神教信徒的主要原因。殘缺的四肢,黯淡的光翼,光暈仿佛即將熄滅的餘燼般幻動。那也隻能給人以淒美的感覺。如果隻是如此,即使是異教徒安東少校的心裏也會浮起愛憐和保護之情。然而,斷裂傷口露出斷裂的粗大的內骨骼,圍繞網格狀內骨骼四周密密麻麻的管線。沒有居中的股骨、臂骨,沒有肌肉,沒有血管和汩汩流動的血液,甚至沒有皮膚。隻有一層緊貼內骨骼的厚實膠質。這些凡人怎麼都無法想象的工業化美感,就有點難以接受了。

使的外殼,在密集爆炸中由內向外撕扯開來,暴露出內部的器官(或者使所理解的模塊)。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球形、棱形、柱形物體,鑲嵌著大大晶體,包裹漂浮在胸腹部一團厚厚的、黏稠的液體中,閃動著或快或慢地紅綠色的光點。在此過程中,這些器官嗡嗡作響,還會發生收縮、延伸、上浮、下沉的動作。那團液體也在這些動作的擠壓下,從炸開的創口滴落下來,隨即像是有生命的物體般鑽入地下。綠色液體複生的植物,迅速的萎縮下來。一些若隱若現的霧氣從枯黃的野草、灌木上漂浮起來,隨即被急需能量補充的使吸入體內。沒有心髒、沒有肺部,也沒有盤纏的大腸,有的隻是這些怪異的,抽動的,轉動的,上下浮動的東西。

這是人類嗎?與其是人類,還不如是一種機械。就像龍神教城市中抽水的設施,或者更為神秘的,矮人的礦井中的蒸汽挖掘鏟。而父神教,是絕對反對這種以冷漠的機械代替神聖的人性的異教行徑的。

孟台綏爾的目光轉向瓦希德,發覺這個使徒也是一臉呆滯。為了淨化,權使放鬆了對他的精神控製,所以他的思維現在亂得很。

孟台綏爾俯下身,在瓦希德耳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閣下,你需要些什麼嗎?”

瓦希德莫名地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眼神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保護者。

“孟台綏爾啊!……,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了?我還想知道這世界怎麼了,神和使怎麼了呢?——孟台綏爾差點犯下妄語的罪過。他連忙在胸口劃了兩遍辟邪的符號。“使,您召喚的使,似乎狀況不佳。”他心地遣詞擇句著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