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卿在昨夜那場比武中負於楚風,這件事的真相江湖中知道的人包括楚風在內,隻有三個。這三個人之中除了楚風以及那神秘少女柳靜殷嘴嚴點之外,羅卿嘴卻是不嚴的:“我隻知曉楚少俠還會與我在華山一戰,到時各位武林英豪便可知道分曉。”
時光飛逝,轉眼間,半年已近過去。
渭南華山之上,羅卿立在山上,他遠望華山各處山峰,眉頭緩和。
他手中拿著劍,這是一把區別於半年前於竹亭山同楚風比武的寶劍,這是身為“華山三劍俠”之一的羅卿所應擁有的寶劍,這是一把擁有黑金吞口的烏鞘長劍,這把劍全身都是漆黑的,黑色是一種屬於江湖俠士的風範,原本這是身為“華山三劍俠”之一的羅卿所不該配有的劍,因為華山派乃江湖七大門派之一,平日裏德高望重,是以有很多人習練華山劍法,華山門規的第十二條便是“凡華山弟子者,勿以黑鞘為兵。”,但明日卻是一特殊的日子,因為前日已有人對羅卿下了戰書,仍以鴿子為使,此人並非他人,正是半年前再戰的楚風!是以華山派掌門才破例使他以黑鞘劍為兵,願他莫要隕於劍下!
為此他更是不停休止的習練華山劍法,隻因這僅僅半年之內楚風便已接連迎戰諸多武林高手,共有三十六人,這三十六人更是無一人未敗,而且這諸多武林高手中武功俱是百變多異,令人驚異,但楚風竟讓那些武林高手統統戰敗,江湖之中更是無一人不驚,因此他更加緊張,他麵色雖自然,實則卻慘白,他手中長劍已有幹燥的濕潤,那是冷汗!
此時突聽身旁的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響,這不是風吹動的聲音,而是人在行走時摩擦樹葉的聲音,風發出的聲音是很急速的,大有氣勢浩蕩之妙,而人發出的聲音哪怕再快,也無法與風相媲美,是以一定是有人在樹上。
羅卿低叱道:“是誰?”
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整座華山之上已無一人停留,他們全到華山後山之上,是以絕對無人來此處的。
但聞樹上一人嬌笑道:“喲,想不到一個假羅卿竟有如此的氣場,讓華山弟子統統離開,實讓女子深感佩服,佩服。”
“是你!”
羅卿一聽聲音甚為耳熟,仔細沉思,便知道此人是誰——此人乃是半年未見的鶯兒!
果然,鶯兒自樹上似踩著階梯般下來,一點也不覺吃力。
鶯兒嬌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乃‘華山三劍俠’之一的羅卿竟知曉女子的身份,實為榮幸!”
羅卿沉聲道:“鶯兒姑娘,你怎得來了華山了?”
鶯兒“咯咯”笑道:“你知道現在華山派之弟子究竟怎麼樣了嗎?”
羅卿聞言麵色大變,他知道鶯兒出生時就在齊老婆婆身邊,心性自然也與齊老婆婆一樣心狠手辣驚道:“你……你莫非是將他們殺了?如果你殺了他們,我還如何在華山留存,你……你……”此時羅卿真想破口大罵一番,隻是怒火激昂,連話都不出來,而且若他待不下去,齊老婆婆自然不會放過他的。
鶯兒笑道:“你莫要著急,我並沒有殺了他們。”
羅卿一驚,道:“那你……”
鶯兒道:“我隻是去瞧了瞧他們一下,並未殺他們!”
羅卿聞言鬆了口氣,他知道鶯兒出的話是絕對沒有騙人的。
鶯兒接著道:“何況我要殺他們,你能管得著麼?”
羅卿冷哼了一聲,又轉了轉身,道:“你此次來這裏是幹什麼?”
鶯兒笑道:“此次我來到這裏是幫你解圍的。”
羅卿皺眉道:“解圍?”
鶯兒道:“沒錯。”
她又道:“這半年以來楚風之武功已大有精進,更是迎戰三十六位江湖群豪,從未失敗,但這一切卻仍處在預料範圍之內,是以胡晉才為派人去殺了他。”
鶯兒瞪著羅卿道:“我知道,你已無信心去戰勝楚風,隻因半年前你我俱敗於楚風之劍下,可我都尚未失去信心,你怎可失去信心呢?”
羅卿冷笑道:“他挑戰的是我,不是你!”
鶯兒接著道:“所以我才來替你解圍。”
羅卿怔了怔,道:“解圍……”
鶯兒道:“沒錯。”
羅卿道:“那你想怎麼解?”
鶯兒輕笑道:“不是我想怎麼解,是齊老婆婆想怎麼解?”
羅卿道:“那齊老婆婆想怎麼解?”
鶯兒“嘿嘿”笑道:“你要去死!”
羅卿臉色瞬即慘白,雙眼無神,喃喃道:“死……”
鶯兒暗忖道:“死又有何懼?”
但轉念一想,恍然大悟道:“隻要羅卿一死,尋到的唯有屍身,如此一來,楚風定會認為你已經死了,這樣不就解圍了嗎?”
羅卿道:“不錯,這樣的確能夠解圍,隻要我將真羅卿的屍身尋出,那可謂是衣無縫,至於他是怎麼死的,我想我的劍法還是能比得上真羅卿的,真是堪稱完美!”
鶯兒道:“不錯,若是尋得屍身,你也無需死於楚風劍下,隻是那真羅卿之屍身,你放於何處?”
羅卿道:“你無需擔心,我已將他放在華山群峰之中的枯樹峰的一口枯井之下。”
華山枯樹峰,冷風在急促地呼嘯著,吹得殘葉紛紛落下。
這些殘葉可真奇怪?隻因被風所吹下的樹葉都集中在一處地方,那是枯樹峰的半山腰處,這聚集之處有很多殘葉堆積,但看起來總覺有些怪氣,因為堆積成的形態好似一個凸凸的“蒙古包”,顯然易見,這殘葉之下定然有什麼東西。
冷風依舊在急促地呼嘯著,殘葉紛紛之中現出了人影。
羅卿和鶯兒正筆直朝殘葉彙集之處緩步走來。
他們雖已極為確定真羅卿死了,但若是被高人給救回性命,那真羅卿便寧願失去不見光之日,也要將殺他之人了結,是以他們二人定會認為真羅卿一定是在枯井之下等著二人的到來,或者是等著二人來送死。也難怪二人何以如此:二人麵色略微慘白,假羅卿的目光鋒利如刀,像把早已出鞘,正在陽光之中閃閃發光的寶刀;鶯兒的目光陰冷險惡,像條紅色赤練蛇在用一雙陰狠而圓亮的眼睛向你發出嚴重警告,仿若下一刻便要對你細細的喉嚨發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