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在呼嘯著,閃電破雲而出,屋外大雨傾盆。雷光一閃一閃的照耀著中年人、楚風、年青人三人麵色慘白的臉,甚是驚人。
楚風睜大著他那雙充滿魅力的眼睛,此時雙眼之中帶著不可置信,緊盯著年青人的臉,搖著頭,道:“你……你怎的又……又活了過來?”
中年人長歎了口氣,道:“你莫非還是看不出來嗎?”
楚風深吸了口氣,道:“難道他真的是……”
中年人點了點頭,緩緩道:“不錯,此次來請我們的實際上並非是‘水夫人’,而是羅卿。”
楚風道:“那羅卿為什麼要你們來請我?”
中年人道:“若你想聽我們述整個過程,就且仔細聽好。首先我們是在那間酒館中遇到你的。”
年青人道:“那時你正被東北五虎擒住,我們都知道那東北五虎絕不是能殺楚風之輩,是以就在你將要出手之際出現。”
中年人道:“而至於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讓東北五虎死在楚風的手上。”
楚風道:“不讓東北五虎死在楚風手上?”
中年人道:“若是死在楚風手上是真死,那麼死在‘浪雨求花’的手上便是……”
年青人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死在我們的手上便是假死。”
楚風道:“那張振雲等人呢?”
年青人道:“他們也是假死,我們所掌控的隻有張振雲等以及東北五虎等人而已,至於其餘的人我們隻是練他們的膽子而已,否則名震江湖的東北五虎怎會逃不過奪命追情箭呢。”他話之餘,眼角一斜,撇向窗口。
窗外是黑暗的,自然也是黑暗的,很黑,黑得像墨水,黑得像凡人的眼睛。不僅是黑暗的,大地也是黑暗的,黑得像死人用的黑木棺材,大地與空在閃電的照耀下變得異常恐怖。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但在這裏任誰都是知道,窗外除了些自然之力,還有別的,比如有人,人自然是有,有那些膽子很大的平民百姓冒著風雨雷電,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看戲;人當然還有別的,再比如——死人!方才被楚風殺死的羅卿,他方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轉眼之間,他便是躺在地上的冰冷屍體;人還有別的,還比如惡人,惡人一般有三種:一種是心中有惡念,並且已經實施的,這叫惡人,這純粹就是一個惡人;一種是心中有惡念,卻沒有實施的,這叫無意惡人;在一種是心中有惡念,並且已經實施,但卻是聽別人使喚,這叫教唆惡人。這裏就有惡人——江湖名俠‘浪雨求花’!既然這裏有惡人,就有教唆惡人——東北五虎!
窗外能認識的,就隻有東北五虎!
他們都是活著的,他們當然也是活著走出來的。他們走路時很無力,很沒有光彩。
楚風道:“那奪命追情箭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
年青人道:“你可曾聽過張振雲跟你過他那無聲朋友是怎麼弄得?”
楚風道:“他是在古石山弄得。莫……莫非是……”
年青人笑道:“不錯,這奪命追情箭雖世上罕有,但你也得看他們的年紀,至少也有上百歲,那你他們會沒有奪命追情箭麼?”
楚風道:“不錯,可是他們怎麼會給你們?”
年青人冷笑道:“他們的確不會給我們,即使我們是浪雨求花,他們也不會給我們,但……他們卻都是我的義父,那……你他們會不會給我?”
楚風一臉滿是震驚,喃喃自語道:“會,當然是會給的……”
楚風問道:“你們將此秘密告知給我,不知有何意圖?”
中年人大笑道:“哈哈,楚風不愧是楚風,不錯,我們二人來尋你的確是有些意圖。”
楚風道:“不知是有什麼意圖?”
中年人道:“我們是受古石山山上的三個老人之托來尋你的。”
楚風道:“那不知尋我作甚?”
但見中年人從懷中取出一張枯黃紙箋,道:“這是他們拜托我們一定要交給你的。”
楚風接過紙箋,紙箋很細也很涼,就像是被浸入過水中一樣,但見上麵的字十分潦草,幾乎就是一筆帶字,根本看不清上麵寫的是什麼。
他由上往下看,終於看清了幾個字:速來古石山!
楚風將紙箋收了起來。
中年人拱手道:“既然楚公子已看過這信,在下等便要離開了。”
話音一落,轉身就。楚風急忙叫住他:“且慢。”
中年人道:“不知楚公子還有什麼事?”
楚風道:“你等這是要去哪裏?”
中年人笑道:“自是回去古石山,隨即再次隱居山林。”
楚風道:“在下也要去古石山一遭,不如一起?”
中年人道:“若有楚公子保駕護航,我相信一路上定會安安全全的到達古石山的。”
烏雲漸漸消逝,溫和的陽光衝破烏雲,照射大地,不到片刻,空湛藍,雨過晴。
一輛極其破舊的馬車緩緩駛出蘇州城,駕馭的是一個身穿破藍布衫,瞎了一隻眼的老人,麵容長的極醜,臉上似是爬滿了各種惡心的毒蟲一般,身上也似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一般奇臭無比,使路邊的人紛紛避路,有的是捂住口鼻,有的直接嘔吐,有的直接跑開,有的好像是被醜陋或臭味給嚇得直接暈眩……但這一切,獨眼老人已經早已習慣了,既不看也不聽,隻是一心一意的將心思放在趕馬車上。
趕車人是醜的,馬車是破的,但這拉車的卻是一匹寶馬,從毛色看是極其名貴,按一個趕車的即使攢一生積蓄也無法買這樣的寶馬,更何況是一個醜陋的趕車人生意可是極其慘淡,但令人驚訝的是現在這匹寶馬就在他手上,這全是因為現在正坐在車上的客人——浪雨求花和楚風。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緩緩的駛進了一片幽靜的山林。山林之中,冷風激蕩,枯萎的樹葉緩緩地飄下,這裏的道路上雜草叢生,滿是散散落落的樹枝,馬車行駛過去,發出“哢哢”的聲響。
夜,入夜了,行程更是艱苦,沒有落葉緩緩飄落的聲響,也沒有冷風“呼呼”吹的聲響,更沒有人行走山林的聲響,隻有一片寂靜。
馬車上,楚風問道:“不知何時才到那古石山呢?”
中年人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何時才會到古石山。”
楚風道:“難道你不知道古石山在哪裏?”
中年人道:“我既是知道,我也是不知道。”
楚風道:“那你你去沒去過那裏?”
中年人笑道:“自是去過,否則我又怎會替他們來找你?”
楚風冷笑道:“假若你又是來騙我的呢?那我便再也去不了古石山了。”
中年人依舊笑道:“隨你怎想,我不介意。”
楚風沒有話。
中年人笑著張望四周,笑道:“夜深了,該去吃點什麼了。”轉過頭對著趕車人著話。
不到片刻,中年人又轉回頭來,神情上早已沒有了笑意,反而多出了一種苦惱。
那年青人問道:“你和他了什麼?”
中年人回答道:“我問他這附近有沒有喝酒的地方?”
年青人道:“那他怎麼?”
中年人道:“他以此為中心的方圓十裏內是絕對沒有人家的。”
那趕車人轉過頭緩緩道:“莫是方圓十裏內沒有人家,就連野畜也沒有,甚至連一隻螞蟻也沒有。”
年青人問道:“這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