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旬前,南少林寺迎來了一位出手極為闊綽的香客。此人一舉向南少林寺捐贈了大量香油錢。其數量之巨,令人咋舌。
出於禮貌,圓覺大師親自見了這位出手豪闊的香客,當麵向此人道謝。
雙方見麵之後,圓覺大師才知道,此人乃是當朝丞相秦木的心腹。此人此次到南少林寺,名義上是禮佛,實際上是受秦木所派,特地專程來麵晤圓覺大師。
此人對圓覺大師言,日前有青雲寨賊人,陰謀竊得重大機密之後逃遁。如果此機密泄露出去,恐動搖國本。
秦木的心腹對圓覺大師,如果朝廷能夠自行追回,自然不需要勞動南少林寺出手。但是,如果哪一,江湖上傳出青雲寨中有大變故的消息,恐怕事態已經失控。到時候,丞相想請南少林寺出手相助,協助朝廷,捉拿賊人。
作為回報,秦木承諾,事情了結之後,定在子麵前力保,敕封南少林寺為護國寺,讓南少林寺成為武林至尊。
雖出家人四大皆空,但這佛門正宗之爭卻從未真正停息過。為此,南少林與北少林爭了許多年。隻是,一直以來,都是北方壓倒南風。
如今,青雲令出,顯是青雲寨中真地出了大事。如果此次南少林寺出手相助朝廷,他日被封為護國寺,南少林便在這佛門正宗之爭上,拿下了重要的一城。以後,不得南風真地可以吹倒北風了。
方丈圓覺大師將這條消息一拋出,頓時激起眾僧一陣激烈的爭辯。
此時,圓因大師聽到圓敏將此事成了一場大機緣,心中不由得動了嗔念。
圓敏話音剛落,達摩院首座圓成大師接道:“此事關乎我南少林佛門正宗之爭,成一場大機緣也未嚐不可。我輩修行,萬事皆可不爭,唯佛門正宗之爭,斷不可放下。”
圓因大師見圓成大師也給圓敏幫腔,狠狠地瞪了圓成大師一眼,怒道:“正宗!正宗!難道我南少林現在修的,就不是正宗的佛法?那秦木乃是個大奸臣。我南少林若與奸人勾結,還談什麼佛門正宗?”
圓覺大師見圓因再次口出嗔言,方欲喝止,羅漢堂首座圓癡大師沉聲問道:“方丈師弟,我聽聞,前些日,萬石老魔的蹤影又出現在中原?”
圓因大師聽聞此言,噌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怒道:“當真?”
圓覺大師點了點頭,答道:“此事怕是真的。近幾日,聽聞中原一帶,又有童男童女離奇失蹤。”
圓因大師聞言更怒,大聲道:“此事無須再議。你們怎麼決定我不管。我要下山降魔。當年萬石老魔從我和圓癡師兄手中逃脫,此次定要將這個老魔頭除去。”
眾僧聽得此言,皆不言語。
沉默了一會兒,圓覺大師道:“既如此,就有勞圓癡師兄和圓因師弟再走一趟吧。前次萬石老魔由師兄和師弟手中逃脫,此番再出江湖作惡,我南少林也難辭其咎。這段因果,也該了了。有勞圓成師弟和圓敏師弟也一起下山,從旁協助。其他的事情,可以暫且不。萬石老魔的事情,必須解決。我南少林的威名不能墮了。”
言畢,等眾僧告辭散去,圓覺大師複又在蒲團坐下,手撚佛珠,低聲誦起觀自在菩薩心經。
江西路。武當山。
幾個道士正在嘰嘰喳喳地低聲話:“清風,聽到沒有,師公又在拉二胡了?”
被稱作清風的道士正聽得入神,吸了吸鼻子,答道:“我又不聾,當然聽得到了。師公今拉的調子,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另一個道士做出深沉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嗯嗯。對。我聽師公今的二胡聲中,充滿了殺伐之音。”
又一個道士嗤道:“切,你懂個鬼!師公不管拉什麼,反正都好聽。”
幾個道士正議論間,二胡聲一陣高亢,突然戛然而止。幾個道士慌忙道:“睡覺!睡覺!師公馬上要回來了!”
完,幾個道士亂紛紛地擠進房間,匆忙脫掉鞋子,和衣鑽進被子中。
不一會兒,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進到屋內。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含著笑意道:“幾個鬼,還不起來把外衫除了,好好睡下?”
完,見幾個道士沒有動靜,來人點亮房中的油燈,對著榻上的一排腦袋,挨個敲了一記,笑道:“幾個牛鼻子,還跟師公裝睡?”
幾個道士裝不下去了,隻好坐起身來,紛紛叫道:“師公!”
先前被喚作清風的道士低聲嘟噥了一句:“老是罵我們牛鼻子。我們是牛鼻子,師公老人家是什麼?”
來人在清風的腦袋上又敲了一記,假裝生氣地道:“大膽!”完,自己先繃不住笑,哈哈笑道:“老道當然是老牛鼻子了。”
清風又被敲了一記,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看著麵前的師公,正準備脫去身上的道袍,忽然問道:“師公,您老人家要下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