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昨天就和蘇項洋約好了晚宴,就等著向幾個商業上的姐妹們好好炫耀一番,可誰知眼看時間到了,蘇項洋卻隻是發了一條“有急事。”的短信,電話也不接,直接就消失了蹤影。
白若畫一路開車到了VF,就連他貼身的助理都不知道自己家總裁有什麼事情,分明就拿來搪塞她的借口。
白若畫胸悶氣短,將車停在VF大廈門口,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仍是不知道蘇項洋的行蹤。
這邊白書航掛了電話,歪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她一向要麵子,你這次可真是把她氣得夠嗆。”
“隨她去吧。”蘇項洋將外套脫下,看這西裝革履的模樣,應該是剛從辦公室出來,來不及應付白若畫的轟炸,直接躲來了白書航的車裏。
“要去哪兒?”白書航調轉車頭,開向市中心。
“酒吧。”蘇項洋鬆了鬆領帶,忽然問:“聽你姐說,陸靖宇今晚簽好了合同?”
“嗯。”白書航倒也不稀奇,白若畫那人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一定是蘇項洋承諾了條件她才肯去幫陸靖宇,事後又怎能不邀功?
“看你樣子,倒是很清醒?”蘇項洋半開玩笑地看他。
“還不是要被你拉去喝酒?”白書航無奈歎口氣,忽然頓了頓,道:“那之後我去接寧洛洛了,她這幾天都有些不對勁,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猛然間聽他提起寧洛洛,蘇項洋動作微微一滯,低聲道:“能出什麼事?”
“沒出事你能幫陸靖宇?”白書航笑了一聲:“我可也是男人,你打死我我都不會去幫自己的情敵的!”
這一環扣一環,問題無非就是出在了寧洛洛身上。
蘇項洋側頭看了她一眼,用力錘了他一記,笑容散漫:“你這個還沒戀愛過的孩子知道什麼?說得還有頭有道的!”
蘇項洋是白若畫的未婚夫,而作為白若畫弟弟的白書航,即使再怎麼成熟穩重,在他眼裏無非就是個還未懂社會的大男孩而已。
白書航知道自己說話一針見血,也就不再戳破那一層紙,聳了聳肩:“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酒場見高底唄!”
白書航笑著說完,轉過頭去開車,輕輕歎了口氣。
白書航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挺幸運的人。
傳說中千杯不醉的VF總裁蘇項洋居然第二次被自己放倒了,此刻正地醉醺醺趴在前台。酒吧的女人似乎永遠都對蘇項洋這樣帥氣多金的男人虎視眈眈,白書航不敢在裏麵多耽擱,生怕一不小心自己都連帶著被撲倒了。
其實白書航自己也喝得不少,兩人都不能開車,隻能一路散漫地奔到了江邊。
晚風習習,江邊帶著陣陣涼意,蘇項洋趴在護欄上,盯著腳下奔騰的將水,手裏還提著從酒吧裏帶出來的香檳。
“蘇項洋,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救你。”白書航側躺在長椅上,探出頭來皺眉喊他。
“放心吧…”蘇項洋頭也不回地朝他揮揮手,語氣裏滿是醉意:“我蘇項洋還沒有頹廢到…咳,那一步呢…”
聽他打出那個嗝,白書航忍不住扶額,這家夥,明明醉得不成樣子了,還要死撐著麵子。
他躺在長椅上小憩,耳邊忽然傳來輕輕的哼唱,轉過頭去,才發現蘇項洋不知何時已經下來了,正靠著護欄坐在地上,出神地望著對麵燈火通明的城市,輕輕哼著一首曲子。
白書航聽著耳熟,坐起身來,一會兒便想起來,這首曲子,他曾經在白若畫的房間裏聽到過。
白若畫和蘇項洋兩家父母是世家好友,生意往來也頻繁,兩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馬。作為白若畫的弟弟,即使從小留洋在外,他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並不討自己喜歡的姐姐,其實是非常愛蘇項洋的。
那首曲子,據說是蘇項洋成人禮彈唱的,他那時候,可是發誓要做最優秀的鋼琴家。
可是如今,那個曾信誓旦旦的少年,約莫永遠也無法再去觸摸鋼琴了。那個年少的夢想,早就輸給了時光。
“蘇項洋,給你一個機會。”白書航看著他沉浸在夜色裏的臉龐,忽然道:“假如時光倒轉回去,你還會堅持在那個時候拉住她的手嗎?”
蘇項洋輕笑一聲,眸子卻緩緩有了複雜的情緒:“那你覺得,我能親眼看著她從我的麵前跳下去嗎?”
如果那個時候,寧洛洛就這樣從他的麵前跳下去,他應該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無論怎樣,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呢?
即使事情過去這麼久,可是隻要他一想起那天站在冷風中她纖弱孤獨的背影,就會忽然間心痛的難以自已。
那個時候,世界都與她背離,他以為,隻要自己堅定和她站在一邊,堅持陪在她的身邊,就能夠得到那顆渴望已久的心。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豈是這麼容易的。蘇項洋很久之後才明白,很多東西,即使你願意用全世界去交換,也是無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