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修煉者都知道傷在根本是什麼意思。幾乎每個修煉者對這種傷都有談虎色變之驚。修煉者不怕傷,皮肉之傷,根骨之傷不可怕,再不濟修養一陣,都吃些大補藥膳,早晚也自己複原了。可要傷在根本那可就麻煩了,許多修煉者對此根本就是束手無策。隻能等著身體一天天衰敗,最後落個修為敗壞,惡疾纏身而死的悲劇。
翁臨夜一聽許壞傷在根本,不由驚呆了。眼中露出驚駭的光芒,上上下下打量許壞,果然發現許壞看上去雖然神采奕奕,臉孔上卻有一絲隱約的蒼白。
翁臨夜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傷得如此嚴重?”
許壞聳了聳肩,歎氣道:“倒黴唄…”想到在海底下的驚魂遭遇,他不禁有感而發,又道:“這條命能撿回來算是幸運的了。”
翁臨夜怔了怔,果斷道:“快跟我走!”說罷,他轉身即走,行去的方向正是返回他的隱心殿。
許壞跟他入了殿,翁臨夜就從一屋子中取出了一壇黃絹布裹木塞封藏住的酒來。這酒壇子塞得嚴嚴實實,未打開之前竟沒有任何香味可聞。
“這是…?”許壞問道。
翁臨夜正色道:“說來也巧,這壇子甦道果酒是二十四年前蕭神兄留下來的。蕭神兄曾言明,這是用一種叫做甦道果釀製的酒。平常人飲用能消除隱疾,脫胎換骨,百病不生,延年益壽。修煉者飲用則能固本培元,尤其是傷到根本之後,會有極大益助。這些年來,我們島上幾個人多多少少也受過一些根本之傷,還好不算太嚴重,就全靠著它治愈了。”
許壞聞言一喜,既是蕭神留下來的,恐怕真是好東西。但心中卻也有難言的複雜。不知道蕭神夫婦是否真是他的生身父母,若不是的話,這之間的緣分未免也太深了些。
這時羅夫說道:“甦道果,生長於中千位麵,一個叫做虹縵山的地方獨有,天生含有奇特活性原氣,專治原質之傷。蕭神居然有這種東西,還真是不簡單。”
羅夫慨歎的雖是蕭神,但許壞卻聽出了言外之意。就是這甦道果釀製的酒,確實能助他治療原質之傷。耳聞翁臨夜催促他快點喝點甦道果酒治療傷勢,許壞便不再客氣。
打開密封的木塞子,許壞微微一驚,這甦道果酒所剩不多。半壇子不到,可能夠不了三斤了。就這麼點酒夠不夠治療他的傷勢,真是值得懷疑了。
而這些若隻是昆侖島的存貨,喝掉他們豈不是斷了人家昆侖島的根了嗎?
許壞有些猶豫。
翁臨夜似乎能看出許壞的顧慮,爽朗笑道:“許神將,你放心好了,這酒不止我這邊有。我師傅那邊還有滿滿三壇。正是當年蕭神兄贈予的。”
許壞聽到這,才放下心來。捧起壇子,飲了一口甦道果酒。酒味不香不甜,甚至苦澀難以下咽。入口後卻又如刀子切割腸胃相當猛烈熱辣,渾身似火在燒。
許壞本能地喘了口濁氣,暗暗感覺甦道果酒中有一種奇特的熱氣散於身體四處,竟能滲透入原體深處原質之中。那些受了暗傷的原質,吸收了這些熱氣之後,頓時如久旱逢甘霖,貪婪吸收著。
受傷的原質馬上就有一絲活力複蘇的趨勢。許壞暗自一喜,放下酒壇子。翁臨夜馬上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是不是對你的傷勢有所緩解…?”言語之間的關切溢於言表。
許壞心中感動,不管怎麼說,這昆侖島上的人個個都是能夠交心的人呀,夠真誠,夠義氣。
“不錯,效果明顯。不過還得再喝一點才能知道結果如何。”許壞據實說道。
翁臨夜馬上就說:“那你別等了,這半壇子甦道果酒你馬上喝掉。不夠的話,天漠峰那邊好像也還有一些,我這就去找他要去。”說著,不容許壞反應,就匆匆射出隱心殿大門,倉促快速得連許壞想喊住他都來不及。
許壞想了想,索性捧起壇子,大口幹飲。一口一口熱辣的甦道果酒跟湧泉似的,順著他的喉嚨湧入肚中,大股大股熱氣,頓時在體內四處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