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想起身下床,就看見常晶晶瘦弱的身影的身子趴在床邊,眼瞼下有著濃重的陰影,像是已經有好久沒有睡過了。
微微垂眸,他拿了件衣服蓋在她身上。對這個女人,他私心裏感激著,卻又沉重著。多少次他都想要告訴她:別鬧了,我這輩子隻會做你的大哥。可她不聽,那份執著讓他壓抑。
深呼了口氣,他悄悄下床,不其然,驚醒了常晶晶。她趕緊過去攙扶他,“幕大哥,你想要做什麼,我幫你。”
冷幕絕看她一眼,不著痕跡的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回去休息吧,我沒事。”
“不要,我要陪幕大哥。”常晶晶一襲藍色裙擺,柔媚中帶著幾分嬌羞。她婀娜的身段緊貼著冷幕絕的身子,溫柔的嗓音裏帶著幾分撒嬌的感覺。
“放心吧,有什麼事情如傑會過來幫我。”冷幕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冬雨梅的真實身份揭開,他還可以對她冷言冷語,但對於常晶晶,他卻必須小心翼翼。說不上是男女之情,對他而言,卻是最重要的家人。
“就一會兒,自從幕大哥訂婚,我們就再也沒有跟之前一樣單獨在一起了。”常晶晶好看的眼睛裏滿是柔情,麵對這樣卑微的她,冷幕絕似乎永遠都學不會狠心。他嘴角微勾,“半個小時,然後你回去睡覺。”
“一個小時,我睡客房。”常晶晶不肯妥協,這裏是冷幕絕給冬蘭竹買下的別墅,她要染上她的氣息,在所有冷幕絕出現的環境裏都留下她的身影。這樣他才不會忘記她,這樣她才會被他時時刻刻記在心裏。
冷幕絕當然不明白她這點小心思,或者就算是明白也不會斷然打消。他抿唇,欲言又止。直到過了許久,這才再度開口,“晶晶,聽說你最近交了新朋友,什麼時候帶過來讓我看看。”
常晶晶攙扶著冷幕絕的胳膊的身子一顫,旋即控訴的看向他,“幕大哥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外推嗎?你說過不離不棄的……”
常晶晶對他的告白越來越直白,冷幕絕一張剛毅的臉頰似乎微微有了些許變化,“你是我的妹妹,這輩子幕大哥都會對你不離不棄。幕大哥的意思是我要跟菲歐娜結婚了,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那我等你!”常晶晶堅定地開口,沒有半點猶豫,“我知道幕大哥已經不喜歡雨梅姐了。”
冷幕絕看著她執著的模樣,臉頰染上淡淡的寒,“晶晶,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感情這回事,是沒有辦法勉強的。”
“可是對我而言,永遠都不會過去,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常晶晶深情地凝望著冷幕絕,像是在渴望他的回應。
冷幕絕下意識的別開眼睛,正對上床頭他跟冬蘭竹的合照。抿唇,他才剛想說話,就被從外麵進來的杜如傑給打斷了,“好些了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看見他,冷幕絕的眸色不由得一緊,聲音染上玄寒,“她呢,你怎麼沒有把她帶回來?”
“帶回來做什麼?她還懷著孕呢,身子哪經得起你們這麼折騰,一張臉腫的跟饅頭似的。要早知道你們會這樣對她,我就不攔著淩奕辰了。”他的語調平靜,卻故意把“你們”兩個字咬的很重。
冷幕絕一滯,可下一秒又狠氣的開口,“那是她應得的懲罰!”一想到她那句寧可死,也不願意呆在他身邊的話,冷幕絕就感覺一陣心酸。
杜如傑沉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常晶晶。最後才把目光看向冷幕絕,“如果你的懲罰是讓她生不如死,那麼恭喜你做到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怎麼了?”冷幕絕呼吸一滯,急切的開口。
“死不了,不過是身心受創,又不能吃藥。所以傭人照土法子熬了湯水讓她喝,那麼難喝的東西她喝了又吐,吐了又喝,整個人快要連胃都吐出來了。一碗湯水折騰了一個小時,就是大男人也都快要虛脫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孕婦。”
“好不容易湯水是喝下去了,可臉上的傷口又腫又脹。如果說這些疼痛為了肚子裏的胎兒她還可以忍受,可她求我幫她留下肚子裏孩子被我拒絕了,我看那副樣子倒真的是生不如死,我出來的時候人還哭的撕心裂肺。我倒是真擔心她害怕了生不如死,會真的……”
杜如傑說的很平靜,卻讓冷幕絕的臉色驀地難堪起來,“夠了!既然她那麼虛弱,你怎麼不把她帶過來,就算你陪在她身邊也好過她一個人。人呢?帶我過去,我現在就要見她!”
杜如傑沉默不語,良久才傳來微微的歎息聲,“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待在你身邊。幕絕,能讓一個愛你的女人下這樣狠心,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冷幕絕徹底僵在了那裏。
冬蘭竹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看著窗外。誠如杜如傑所言,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她的手輕輕柔柔的撫摸著小腹,一顆顆眼淚無聲滾落。
夜色很沉,碩大的別墅裏安靜的讓人感到恐慌。她知道保鏢就在外麵,守著她,是為了不讓她逃跑嗎?她笑笑,咬緊的下唇終於隱忍不住的發出嚶嚶的哭聲。
浴室裏被水霧繚繞,冬蘭竹將整個人泡在浴缸裏,墨黑的長發輕飄飄的蕩在水麵上,渙散出妖嬈的魅。她的小臉慘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空洞洞的,麻木而沒有焦距。
所有人都在逼她,逼她跟肚子裏的孩子分開。她哭喊,她哀求,甚至為了孩子可以犧牲一切,然,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讓那個男人滿意。她掏空了心思愛著的男人,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否認了她腹中的胎兒,就這樣冷酷殘忍的決定了這孩子的命運。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抗爭下去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被他緊緊握在掌心。燈光下,她虛弱的臉頰上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像是在跟孩子告別一般,她的另一隻手不停地撫摸著小腹。
眼淚簌簌滾落,她嘶啞著聲音開口,“寶寶,別怕,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的。媽咪這就過去陪你……”
冰涼的匕首緩緩靠近她的手腕,隨著傷口加深,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鮮血在滾燙的水裏翻騰,漾出大朵大朵的鮮紅。一瞬間,血腥味彌漫了整間浴室。
燈光不甚明朗的包廂裏,淩奕辰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同樣是白色襯衣黑色褲子,不同於他的冷漠,對方品著酒像是在猶豫。
“杜總裁這麼晚了把我找來,應該不會就是為了請我喝酒吧?”淩奕辰看他一眼,晃了晃杯子裏鮮紅的液體。
杜如傑盯著眼前的男人,優雅而冷漠,在他的記憶裏,這男人似乎很少會笑,那張俊顏深刻的讓人很難不去注意。他舉了舉杯,小抿一口紅酒,嘴角微彎,像是在思索什麼。
不得不否認,比起冷幕絕,這個男人似乎毫不遜色。如果雙方的立場不是敵對,他倒不介意多他這個朋友,“如果隻是請淩總裁喝酒,我想淩總裁也不會過來。”
他笑笑,卻讓淩奕辰挑高了眉頭,“那就說重點。”
杜如傑絲毫不介意對方的直白,放下酒杯,他點了根煙,煙霧彌漫中,冬蘭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沒來由的重重撞擊在他的心上。如果她不是冷幕絕在乎的女人,他絲毫不會介意把她搶到身邊來。可偏偏……
他搖頭苦笑:“如果淩總裁跟冬蘭竹有緣,應該還來得及。”說完,他將一把鑰匙留在了桌上,然後起身離開了。
淩奕辰眯緊了眸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起桌上的鑰匙和紙條直接向冬蘭竹住的別墅駛去。在他離開以後,杜如傑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眼眸一暗,像是有些落寞。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杜總裁,冬小姐失血過多,像是快要不行了,真的不用送往醫院嗎?”
杜如傑嘴角微揚:“不用了,帶走別墅裏的所有人,這件事不準外傳!”說完,他就切斷了通話,盯著淩奕辰消失的方向久久發呆。
淩奕辰拿著杜如傑給他的鑰匙,很快就找到了那間別墅。顧不得突然出現在別墅裏的唐突,一抹不安深深揪著他的心,讓他毫不猶豫的敲響了別墅的門。
然,他敲了好久也沒有人來開門,淩奕辰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旋即改撥電話給冬蘭竹。電話響了很久還是沒有人接聽,杜如傑那句“應該還來得及”驟然回響在他耳邊。
“蘭竹!”他不再猶豫,拿著鑰匙直接開了門,然後焦灼的開始一間間找人。
他的心跳很快,眼皮像是湊熱鬧似的跟著亂跳。可千萬不要真的出什麼事情才好,他握緊了拳頭不斷在心裏祈禱。
別墅裏麵黑的嚇人,不過也好在夠安靜,當淩奕辰走到二樓的時候就聽見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他不經意間按下了開關,就看見腳下的居然有水流劃過。
驀地,他的心髒像是停止了一般,忽然推開浴室的門,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臉色慘白。
冬蘭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纖細的胳膊無力的垂在浴缸邊緣,猙獰的鮮紅在她手臂上纏繞出駭人的圖案。
冰冷一瞬間侵襲了淩奕辰的神經,他嘶吼一聲突然衝了過去。明明池子裏的水是溫的,可冬蘭竹的身子卻冰冷的嚇人。她身上白色的襯衣,被一大片紅色的血水染上了刺目的色澤。
“冬蘭竹,你這個笨蛋!”淩奕辰慌亂的抱起她,先拿起毛巾幫她簡單處理傷口,然後像是瘋了似的就往醫院駛去。他整個人都在打顫,握著方向盤的時間冰冷而蒼白。
直到他的車子駛出了別墅,杜如傑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冬蘭竹毫無生氣的倒在淩奕辰懷中的模樣,他微微垂眸,眼底染上濃濃的悲,“蘭竹,我隻能做這些了。”
冬蘭竹很快被送進了搶救室,因為礙於淩奕辰的身份,院長親自操刀。他則整個人帶著不安和憤怒坐在搶救室外麵的長椅上,一張俊臉凝滿了寒霜,眼底閃爍著狠劣和玄寒。
冬蘭竹,如果你敢就這麼拋棄我,我一定會讓你死都不的安穩!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一顆心雜亂無章的跳動著。手機響了起來,他連看都沒有看,直接對著聽筒就吼,“就是天塌下來都不許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就要切斷通話,意外的電話那頭傳來杜如傑的聲音,“她就交給你了,保護好她和肚子的孩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淩奕辰冷眸微眯:“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跟你沒關係,記住,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杜如傑低聲警告,聲音裏帶著倦意。
淩奕辰沉默片刻,突然問,“你也對她有興趣吧?”杜如傑呼吸一滯,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他繼續道,“我會照顧好他們母子的,謝了。”
杜如傑抿唇,眼底閃過一抹苦澀。無論是之前退出她跟冷幕絕之間,還是如今成全她跟淩奕辰,他都覺得心痛到難以呼吸,但似乎也隻有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默默地掛了機,他一個人走在喧嘩的路上。空氣裏飄蕩著憂傷的歌,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隻是我早已經遺忘
當初怎麼開始飛翔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地遺忘
……
淩奕辰看著搶救室緊閉的門,一顆心緊張到了極點。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當年的女孩兒,絕對不允許她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門終於被緩緩打開。他趕緊走了過去,正對上院長重重的鬆了口氣,“還好送的及時,要是再晚一些恐怕命就沒了。”
淩奕辰感覺身上原本的沉重瞬間輕鬆了許多,他還沒有來得及詳細打聽,就看見上次住院那個喜歡看小說的護士走了過來,對著淩奕辰就是一頓打抱不平,“我就知道小說男主角都不是好東西,一定是你聽信了前女友的話欺負女主角對不對?像你這種人有什麼好,真不知道冬小姐為什麼喜歡你,簡直就是人渣,混蛋,該下十八層地獄……”
淩奕辰嘴角抽搐,想來這個護士看到的小說情節應該不是那麼美好。
院長尷尬的瞪了護士一眼,趕緊給他賠禮道歉。想他堂堂一個呼風喚雨的大總裁,就連省長見了都要給幾分麵子,這個沒眼力的護士,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豈不想,淩奕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勾笑的指定這個護士做冬蘭竹的專屬陪護。
院長困惑的看著淩奕辰,隻見他禮貌的笑笑,“辛苦了,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
“可以可以,人已經送到您指定的病房了。”院長趕緊開口。
淩奕辰看見冬蘭竹的時候,她整個人氣色很差,手腕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蒼白的小臉,即便睡著的時候也糾結著痛苦。他微微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
“傻丫頭,有什麼想不開的。你這樣作踐自己,我該拿你怎麼辦?”他溫熱的指尖輕撫著她熟睡的臉頰,一遍一遍,帶著不舍和悲傷。
冬蘭竹在同一間VIP病房醒來,她幾乎有種錯覺,之前發生的種種不過都是一場夢。可是當她看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時,這才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的發生過。
淩奕辰問了句相同的話:“你醒了,還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一次,她沒有忘記他,努力勾起嘴角,想要露出一個讓他心安的微笑,可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滾落了下來。
淩奕辰又憐又怒,伸手溫柔的擦去她臉頰的淚水,可出口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慍怒,“你這個笨蛋,都過去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反倒跟人家學著自殺了。我不是答應會帶你離開,會保護你跟寶寶,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他越罵越覺得不解氣,尤其一想到冬蘭竹包裹著紗布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更是生氣極了。可終究是他找了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兒,在看見她眼睛裏的淚水時,口氣還是不由得軟了下來,“別哭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幫你撐著。”
冬蘭竹原本的哽咽,在聽見淩奕辰溫柔的安慰時,突然撲到他懷裏哭的傷心欲絕。
“醫生說再晚一點,不但寶寶保不住,就連你的命也跟著沒了。蘭竹,你的命是用伯父伯母的命換來的,難道你就忍心這麼輕而易舉的葬送?如果伯父伯母在天之靈看見了,你覺得他們不會為你難過嗎?”
淩奕辰苦口婆心,冬蘭竹終於止住了抽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倔強的亮光,“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謝謝你,奕辰。”
淩奕辰嘴角難得出現一抹燦爛的笑痕,摸了摸她的頭發,這個丫頭,就是這樣惹人愛憐。低頭,他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以後不準再做傻事了。”
他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脖頸,這樣曖昧的姿勢讓冬蘭竹身體一僵。她的臉頰上傳來他灼熱的呼吸,心跟著失了節拍。
“我再也不會了。”她點頭,劫後重生她會更加愛惜自己和寶寶的命。
淩奕辰很溫柔,盯著她的一雙眼神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樣柔和,那樣魅惑。仿佛隻要多看一眼,就會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冬蘭竹很快移開了雙眼,心裏猶如小鹿亂撞。淩奕辰見狀不由得低笑出聲,“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送你離開,這一陣要安心養病,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嗯?”
冬蘭竹點頭,聽到“離開”兩個字,不由得響起了冷幕絕。一顆心就像是經曆著一場拉鋸戰,舍不得離開的那一方全力以赴,執意離開的那一方拚盡全力。
垂眸,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小腹……
護士走了進來,看見淩奕辰打算離開的模樣,很自覺地賞了他一個白眼,“你不在這裏陪她嗎,她可是才剛從鬼門關被搶救回來啊。”
淩奕辰約莫已經摸清楚了這個護士的脾氣:“抱歉,我還有事,等晚上再過來。”
他說的很禮貌,卻還是還來護士一聲冷哼。他才剛走出病房,就聽見護士小姐很大聲的開口,“冬小姐,為了這種男人不值得的。你看你懷著孕,人都成這樣了,他居然還要離開。我看呀,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也不知道護士究竟是為自己看的小說女主角打抱不平,還是為冬蘭竹打抱不平。總之,她對這種長得好看卻又負心的男主角是沒有什麼好感了。
冬蘭竹瞬間羞紅了小臉,而淩奕辰則是黑了一半臉。他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想要用她當特護,這個八卦的小護士。
他隻好佯裝沒有聽見趕快離開了,可護士卻在他徹底消失之前又狠狠的補了一刀,“真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我都這樣說了,他竟然沒有半點反應咩。”
冬蘭竹真的很同情淩奕辰,隻怕無論她怎麼解釋,這個護士都不打算原諒他了。
冬蘭竹失蹤了!
這是在第二天冷幕絕找到杜如傑的時候,得到的消息。
“我不信,你說,你究竟把她藏到哪裏去了?!”冷幕絕惡狠狠地開口,整個人充滿了陰霾,暴戾的像是恨不得要殺人。
他承認自己要娶冬雨梅,打算對她金屋藏嬌著實是委屈了她,可他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就算她不體諒他,不肯原諒他,他也認了。可她怎麼能在懷了他孩子的時候,竟然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她究竟有沒有把他這個丈夫放在心裏!
她那句“我恨死了你把我從奕辰那你接出來,我寧願呆在他身邊,也不願意看你們在我麵前惡心”狠狠地刺傷了他,她寧可拿命換取自由,也是為了那個該死的淩奕辰嗎?
她怎麼敢!!!
冷幕絕嘴角帶著暴戾的笑意,眼底彌漫著陰狠。算她厲害!就算她愛上的人不是他,那她這輩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就便是死,也隻能做他冷幕絕的鬼!
雖然心底充滿了怨恨,可也不難看出這股子怨恨下所包含的不甘和思念。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抱抱她親親她了,一想到她那張純美的小臉,他的心底不由得盈滿了一股暖意。
“她有手有腳,想走自然就走了,我怎麼會知道她去了哪裏。”杜如傑這次是鐵了心要幫冬蘭竹,或者該說,他跟冬蘭竹一樣,不希望時過境遷之後,冷幕絕再來後悔。
冷幕絕瞪他,盯著杜如傑的眼神充滿陰狠,“你不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杜如傑依舊波瀾不興。
“咚”的,伴隨著一陣強勁的風聲襲來,冷幕絕一雙鐵拳凶殘的朝杜如傑襲去。
杜如傑一個閃身,避開了他的攻擊。他知道冷幕絕受了傷,所以沒有還手的打算。可冷幕絕卻不打算放過他,一個猛然轉身,狠狠地揪著他的衣領,“說!她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