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天涯也不遲疑,把若昕放在床上,自己便喚來了星辰,收拾了簡單的行禮,若昕看在眼裏,這樣子,自己老爹是要離家出走?到來的這些日子,她雖然不知道天涯的身份,但明白天涯肯定有自己的勢力,畢竟她也經常見星辰。
書房裏,子儀剛剛收筆“默,你看看這幅畫怎麼樣?”說完,子儀走到側室去洗了洗手,走了出來默顯然已經看完畫“真好看,空中升明月,天涯共此時”默念了念上麵的題詩。
一襲玄衣的男子站在月色裏,沒有任何背景,也不需要任何背景,那俊美的麵容,挺拔的身子,深邃的潭眸,一手拿著劍背於身後,細致的勾勒,冷冽卻也透著鋒芒,這就是最好的畫麵。
任誰能看出子儀是用了心畫出來的。
子儀本人也甚是得意,當然她原本畫畫不好,更不用說這毛筆畫,隻是得益於原身的記憶行為,她記得三月初便是天涯的生日,想來送給天涯作為禮物,天涯什麼都不缺,但是這可是她親自畫的。
“默,等這畫幹了,你便去讓人裱起來,盡快做好哦”說著子儀在印泥上摁了摁章,細心的蓋在了題字下麵。
默剛要回話,便聽到外麵的通報“王爺”。
這是趙敏的聲音,默看向子儀,子儀點了點頭,默便去把趙敏放了進來。後者麵色擔憂,默也跟著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爺,保護天涯公子的暗衛回來一個報信說,天涯公子帶著自己的人走了”沒等子儀問,趙敏行了禮便率先說了出來。
默震驚的看了趙敏一眼,又看向子儀。
後者手中的茶杯突然‘嘭’的一聲碎在了子儀手中,血也流了出來,默見狀,抿了抿唇,閃身進了內室取來了平日裏以便不測的跌打腫痛的傷藥繃帶拿過子儀的手給子儀包紮。
後者卻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他的動作,默心疼的看了一眼,輕聲喚著子儀。
“主子,主子”。
許久子儀才回過神來,麵容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差異和不可置信,隻沉聲問道“天涯在王府安插的人全部走了?”
“是”趙敏也摸不準子儀的心思,隻小心的答道。
“孩子他自然也是帶走了”子儀自己說著,突然輕笑一聲,走了,自己還沒有怎樣,天涯便已經厭倦了嗎?
趙敏看著子儀,麵容的笑卻讓人那樣的悲傷,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沉痛的聲音喚道子儀。
“保護天涯的暗衛不需要撤回來,繼續保護著,天涯去到哪裏給我個信兒就行了”子儀煩躁的揮了揮手“行了,都下去吧”。
“王爺,末將這就出去,應該還能追回來”趙敏見子儀沒了精神的樣子,心中著急的說道。誰都知道子儀對天涯的感情,如今天涯公子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帶著孩子跑了,王爺要如何傷心啊。
“不用追,都下去吧”子儀收回了手。
默見著子儀的樣子,想想或許王爺一個人靜靜會更好,便和趙敏行了禮退了出去。
二人皆退下,子儀再也堅持不了,癱在了椅子上,走了,終究是走了,她曾經想過這樣的可能,但是卻沒有想到事到臨頭,她的心仍然這樣的悲痛,而且是無法釋放的悲傷,生生的針砭著自己的神經,他沒有死,他過的好好的,他會比在自己這裏過得更好,想到這裏,子儀的心隻有更痛,他的快樂不是自己給的,他未來的生命沒有自己,而自己隻能放手。
天涯自然是知道自己在他身邊也有安排的人,卻是這樣走了,就說明他無論如何都是要走的,自己是拉不回來的。
天涯不在,自己辛辛苦苦追求的這一切還有什麼用?
子儀很不爭氣的哭了起來,罷了罷了,她隻感到好累好累,哭吧,今日哭了,明日還是攝政王上官子儀。
守在門口的默聽見裏麵的聲響,眼睛也漸漸變紅,也跟著掉下淚來。
趙敏看著卻也是沒有辦法,隻怕天涯這一走重演幾年前的悲劇,自己主子萎靡不振,結果出乎大家的預料,第二日,子儀恢複了平靜,還把畫給了默讓其裱起來,這一次卻是兩幅,一副在天涯過生日的時候送過去,一副自己留著。
眾人隻猜天涯公子畢竟是比不上當年的憶卿公子,天涯公子走的很平靜,王爺也沒有特意的宣布,隻是第二日,東暖閣便空了出來,奴才們自然是明白少了一位主子,王府上下這才明白是天涯公子離開了。
月滿高空,清冷的月光映亮了地上的白雪,也照亮了那個馬上的男子,他回首看去那繁華的鳳舞城最後一眼,子儀,我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終究還是與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隻真正的明白了你當日離開我的心,它遍體鱗傷,再也容不得傷害了。
對於你,我完全的不了解,我沒有經曆過你的小時候,我沒有你這樣皇族的身份,我們黨的距離隻會讓我揪心,我想要離你更進一步,而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我隻能看著你身邊的男子替你著想,體貼你,你身邊的男子越來越多,而我也隻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