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別做縮頭烏龜!”

可是,緊縮成一團的千瓣蓮,還是不為之所動。

它依然保持著卷心菜的樣子,仿佛裏麵有珍貴的東西,要好生的保護。

仙辰坐在雲雀的背上,冷冷地盯著仙奕。

他的心中不知道在打著什麼樣的算盤,隻是在一旁靜觀其變,即不插手也不阻止。

曼華的眸光深深地揪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仙辰的不簡單。

仙辰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並不急於揭發和進攻。

仙辰絕對在等一個最佳的時機。

相對於仙辰的以靜製動,仙奕倒像是一台不停運轉的機器。

這台機器,每一個輪子都在急速的前進的。

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燒死自己的同時,也燒死別人!

這像不像窮途末路的最後瘋狂?

貝兒一把握緊曼華的手,說道:“我們能闖出去的對嗎?”

她的粉瞳,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曼華隻是衝著她笑了笑,回答:“你害怕嗎?”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害怕出不去,我唯一害怕的是離開你。”

他在心底裏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有所指地說:“放心這次你就是求我放了你,我也不會放任你自由的。如若我要生活在地獄中,你也自然會一塊兒陪葬的。”

貝兒聽完後,止不住,撲吡一笑,笑媚如花嫣然。

“怎麼了?”

他抬了抬眉,看著她的笑,心情頓時清爽了許多。

“嗯,我願意陪你下地獄!我會像漫山遍野的藤蘿一樣糾.纏著你,所以,不管你去哪裏,我自會跟著,生生世世相纏,即使是燒成灰燼,我的屍骨也是與你同存的。”

她的眸光閃爍如燈海,一片燦爛的繁華。

他怔了幾秒,其實他隻是習慣了用惡語去調侃。他隻是想嚇唬她罷了。

但她每一次都會當真,會奉行下去。

仙奕用餘光看了一眼靜止不動的仙辰.

一絲嘲弄的笑意,從他的唇邊逸出:“真正的好戲要開場了,仙辰準備好了嗎?”

仙辰的表情僵硬無比,仿佛是一塊被凍住的冰。

他的瞳孔裏印著仙奕那付囂張得意的臉孔,一股寒氣從他的手心處橫生。

仙奕踩著雲團,直接降落到巨蟒的旁邊,蟒蛇很聽話的一直緊緊地綁著千瓣蓮。

空氣中,散發著蟒蛇的惡臭。

渾濁的,褐色的泥土上,到處都橫流著漬黃的濁液。

仙奕高舉著右手,口念有詞,接著,從他的手心處幻生出一把劍。

這是一把擎天的黑色之劍。

劍尖閃著光,整個劍身都是黑色的,一圈圈看不到其底色的黑。

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黑色之洞,一劍刺下去,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風嘶吼著,像一頭囚籠裏的怪獸。

塵埃飛揚,碎片橫飛,四周一片的零亂。

“我就不信打不開你的花瓣!不管你的千瓣蓮有多硬,你都挨不過這一擊!”

黑色的劍尖直刺天穹。

天空一片的灰黑,濃密的烏雲,聚攏而來,像一塊塊厚厚的地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在仙辰抬高自己的手上的劍,劈向千瓣蓮的時候,仙辰不見了!

隻見,空中的雲雀消失了。

連同雲雀上的人,一刹那,如同一陣風吹過一般的消失。

水紋靜止不動,一切恍然如夢。

在烏雲中,一輪太陽正奮力地跟烏雲搏鬥著。

太陽的光,很微弱,在這如同重重高山阻擋的烏雲層裏,它的光顯得太微弱,太凋殘。

“主人,仙辰不見了。他去哪裏了?”

朱兒焦急地問,它拍著羽翅,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

好像有人容易在它四周設下了囚禁的結界。

在一個有限的範圍內,它飛不出去,隻能到處找可逃生的縫隙。

曼華凜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麵有兩枚薰衣結的鈕扣,那是一一對應仙奕和仙辰衣袖上的跟蹤薰衣標誌.

不管他倆在哪個角落裏,都可以跟蹤到。

他的眸子深斂,吐了一句:“仙辰還在這裏。”

“主人,可是我怎麼找不到仙辰的具體位置?”

朱兒很疑惑地問。

“你不用刻意找仙辰的蹤影,你隻要注意一下仙奕就行了。”

曼華的眸子輕輕地眯了起來,裏麵盛滿了流灩的波光。

“哦,好的主人。”

曼華把目光投向了那一朵緊閉著花瓣的千瓣蓮。

仙奕高舉的黑色之劍,劈落了下來!

“轟隆”一聲巨響。

天地一下子變得昏暗無光,隻有千瓣蓮發出微弱的,如白雪一般的細微之光。

仙奕緊盯著腳底下,那朵雪蓮的變化。

可是,千瓣蓮還是紋絲不動,仿佛就是一塊千年的頑石。

“哼,我就不信劈不開你!你越硬,就代表越有趣!那我就慢慢地折磨你好了!”

仙奕回過頭,盯著巨蟒說道:“給我用火攻!地獄之火,既然他們不出來,那我們就燒死他們!”

貝兒一聽,緊張地抓緊著曼華的手,說道:“那朵蓮花裏麵的人,如果真不出來,就要被燒死了。”

曼華拍了拍她的手背回答:“貝兒,你太小看冰族的能耐了。”

“你是說,這朵雪蓮不怕火攻嗎?雪蓮很聖潔和漂亮,如果真的被燒了,就太可惜了。”

“他們用火攻,我們可以用水滅啊。”

“水?海水嗎?”

“海洋之水!”

“那不是人魚的海洋之水。”

貝兒睜大眼,很認真地看著曼華,又繼續說:“你是想叫我用海洋之水去滅掉那些火焰嗎?”

“暫時還不需要你出手。你呆會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你隻要靜靜地看仙奕的表演就可以了。”

曼華一付勝券在握的表情,感染了伊紗貝兒。

“那我們現在能逃出這個地方嗎?”

“現在還不行,因為我們不止要破了仙奕的阻截結界,還得過仙辰那關。但是最重要的,並不是這兩個人。而是隱藏在背後的那股神秘又邪.惡的力量!”

曼華開始分析當下的形勢。

情況不容樂觀,至少他現在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主人,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如果背後的那股邪.惡力量……”

朱兒還未說完,就被曼華打斷了:“不必著急,因為西涼界才是最關鍵之處。我們要耐心等待,西涼王的出現。”

“說到西涼王,他可是位很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呢。傳聞他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卓絕,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是嗎?嗬嗬,怎麼個傳奇法?”

曼華眸子輕斂地問。不過看仙嵐那天仙一般下凡的樣子,也知道她的父母不是一般的人物。

不過也有例外的,比如說自己那對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的父母。

呃,也對,那對無良的父母。

咳咳,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死魚的性格跟父親一點兒也不一樣。

難道是像母親大人?呃,還是算了吧。

媽媽那種個性應該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潑辣與霸道吧。

天生樂觀奔放,不拘小節,其實內質個性不知道有多腹黑多狡猾。

死魚的個性,還真是不好評價。

沒有個性的個性,或者說是不知道是什麼個性才能培養出那種純良單一細胞的一隻魚。

朱兒繼續說道:

“聽聞,他愛美.人勝過愛江山。本來天帝之位是要傳給西涼王的,不過最後他卻拱手相讓了。”

貝兒一時好奇地問:“是嗎,那真的是位很有傳奇特色的人呢。自古愛江山,不愛美.人的男子,多得如過江之鯽;有多少男人為了壯麗的江山,犧牲掉美.人的。”

“西涼王決定要娶冰族公主的時候,天界裏的眾神投的全是反對票。結果呢,人家西涼王不管不顧還是照娶不誤,用他的話說就是——是我要娶妻,還是你們啊。我是來通知你們,我要娶妻了,但不是要你們來給我搗蛋的。”

婚後的西涼王,就從天界搬到了荒涼的西涼界,從此很少管天界的事。

但他還是握有兵權的。天界的三成兵力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那他應該算是鎮遠將軍,即使他不在朝當官,也還是有實權說話的。”

“應該是這樣的,上一任的天帝,可是西涼王的父親啊。所以說,即使他不當天帝,他也依舊有勢力。”

“如果天界真的跟冥界相勾結,那西涼王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我想天帝不出麵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西涼王。”

曼華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仿佛是月色下的露珠。

看來,下麵的戲,才是重頭之戲啊。

曼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感覺到天界正在慢慢地褪變著。

從黑暗之中,慢慢地過渡著。

仿佛是一朵黑暗裏的花,在尋找著光明的源光。

而此時此刻,是最黑暗的時段。

最黑暗的,也是最壯烈的!

他的心緊緊地一縮,仿佛在深淵的黑夜裏有一隻狠毒的手,正猛地穿過他的胸.脯,揉碎著他的心。

一緊一顫,有東西如血,正緩緩地流淌。

“主人,您在想什麼?”

朱兒很好奇地問,因為它能感應到主人內心深處的不安與彷徨。

那種感覺如同浸在冰層之下的人,又冷又餓,又疼又痛又麻木。

“沒事。”

曼華淡淡的回應著。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是一塊巨大的烏雲正籠罩在他的頭頂上。

烏雲密布,接著就會電閃雷鳴,打得人措手不及。

“主人,您說西涼王現在還在西涼界嗎?西涼界現在可是被封印了呢。”

朱兒剛說完。

曼華幽藍色的眸子,就慢慢地輕眯了起來。眸內有一種光華正如湧動的泉水,映灩封存。

“你想要知道的謎底,很快就能知曉了。而我們現在隻需要認真的等待。快了,這個謎快到它要解.開的時候了。”

這個謎到就是誰才是真正的天帝?

他到底是神明,還是惡魔?

還是擁有雙重身份的人?

也許,這隻有仙奕才能知曉了。

他們的四周多了無數條冥蛇,群蛇亂舞,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主人,仙奕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了。”

“嗯。”

貝兒一臉緊張地看著曼華,她是相信他的。

一直以來,即使失去了寶貴的記憶,可是她的心都告訴他,這位血族少年值得她用生命和靈魂去信任和依賴!

“貝兒,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