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城。
“皇上。”趙公公顫巍巍的上前,撲通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道:“是奴才辦事不力,奴才罪該萬死!還望皇上給奴才一個機會,奴才一定……”。
眼前人一身黑底繡繡金龍的綢袍,麵色沉重。
太宗皇帝握著狼毫筆,正在批閱奏折。
聞言,麵色不改,出來的話卻是讓趙公公膽戰心驚,“怎麼?一個丫頭也除不去?”他眯了眯眼,把視線放在旁邊的藍色宮衣,又道:“莫不是大總管這個位子坐得太舒服了。”
趙公公麵如死灰,頭磕得更響了,“奴才自個知罪,還請皇上責罰……”
“何罪之有?”
“沒能抓獲反賊,惹得皇上不開心。”
“你且不是習武之人,又沒有掌握兵權,抓不住反賊也是常理。”皇帝蘸了蘸朱砂,又繼續批折子。
趙公公苦著老樹皮般的臉,一時腦子怎麼也想不出一套辭來,下令讓自己去著手的是皇上,如今怪罪自己的也是皇上。
他愣了愣,回過神來,道:“皇上方才的可是丫頭?皇上莫不是記錯了,孟家公子是……”
皇帝把筆摔在桌子上,臉色愈加難看,沉吟道:“你什麼?”
趙公公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把自己掐死,都伴君如伴虎,禍是從口出。
論錯的不能是這個下的主宰者,隻能是自己這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宦官。
“奴才奴才的意思是,是奴才聽錯了……”他連忙改口,道:“奴才老了,把皇上的話聽岔了,奴才罪該萬死!”
“怎麼會?”皇上伸手端起邊上的參茶,啜了幾口,“你何曾錯過呢?錯的是朕!朕與皇姐在深宮裏自幼受你照拂,如今皇姐去了,也就隻有你還一直陪著朕。”
到斐然的時候,他頓了頓,連滾茶撒在撒了幾滴在折子上也沒發覺,“你適才你記錯了,記錯了什麼?”
“孟長歌是女兒身,不是男子!”趙公公懸著一顆心,越發揣摩不透眼前這位心裏想的是什麼,“奴才知情不報,罪該萬死!”
“什麼?他是女兒身!”皇帝聞言,眼睛眯了眯,一副很是惱怒的樣子,“連你都知道了,朕卻為何不知?”
趙公公霎時就明白過來,又連磕了幾個頭,答道:“啟稟皇上,奴才也是剛剛得知。孟家反賊欺君罔上,意欲進宮逼位,如今竟然還一直欺君!”
皇帝點點頭,眉頭緊皺著,一掌拍在桌子上:“真是放肆!難道覺得朕就這麼好欺!去宣上書房裏的大臣們過來擬旨。”
那一晚上,全上京都知道了這件事:孟家叛賊,意欲逼宮,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當然,也有人提出質疑,孟家世代忠臣,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樣想的人不少,可出來的很少。上至朝廷忠臣,下至平民百姓總有那麼幾個膽子大的提出來。
不過最奇怪的是,這些人往往不久之後就消失了,如同後宮裏淑妃一樣。
親屬去報了官,京兆尹差人四處搜尋,卻是無果。久而久之,事情也就淡忘在世人眼裏。
其實大家都明白,全上京有能力悄無聲息把人弄走又壓著案子不往上的人也就那麼幾位,隻是這幾位都是不好開罪的。
樹倒猢猻散,沒有人願意為了大勢已去的孟家搭上自己的性命。
……
雲雪殿宮殿位於皇宮的最高之處。
內以檀木為頂;以白玉石為柱;以夜明珠為燈;以鮫綃為簾,簾上遍繡銀線雲紋。隔著半朦朧的簾子可以看見外麵白霧蒙蒙,分不清是上的雲還是雲裏的雪,因此取名為雲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