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怕才是這世界上最適合她的地方,沒有鉤心鬥角,也沒有權勢之爭。兩個人看
著不對眼,打一架,以後見著了還是熱絡的。
走至城樓下的時候,孟長歌犯懶,半靠在樹底下乘涼。
一邊幾個哨兵十五六歲的模樣,見她來了,笑著同她打招呼,“娘娘,早啊!”
她半眯著眼,笑意盈盈,“早啊。”
“娘娘,大夥都您生得俊俏,您是哪裏人士啊?”
孟長歌頓了頓,給了個很模糊的答案,“我啊,南方的。”
“娘娘,南邊很咱們漠北有什麼不一樣的嘛?怎麼生的人跟草原上的女人們都不一樣?”
旁邊有人反駁他,“笨,當然不一樣了。南邊連沙土都少,女人肯定就要水靈些啦!”
她笑了笑,“也不全是這樣。南邊沒有風沙,可是也有水患。那裏的亭台樓閣,橋流水,都是好的。”
哨兵不服氣,“漠北也好啊!”
“笨,娘娘什麼就是什麼!”
孟長歌聽著二人的拌嘴,心裏淡淡的那點惆悵稀釋了不少,“漠北,也是好的。大漠孤煙,金戈鐵馬,各有各的好處。”
“聽見沒,漠北就是不錯的,不然娘娘怎麼會隨殿下歸來。”
“笨,殿下和娘娘是夫妻,肯定是夫唱婦隨啦。”
孟長歌:“……”
“哼,我不管,就是因為漠北好娘娘才來的。”
“笨!”
兩人繼續拌嘴,好半又繞了回來,兵問她,“娘娘,您是怎麼把殿下追到手的啊?”
“笨,是殿下怎麼把娘娘娶回家的。”
孟長歌麵不改色,許是時候青樓進多了,應付起來毫不費力,“這個啊,話就長了。”
兩個兵眼巴巴的等著她的下文,“看。”
她勾唇一笑,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等仗打完了再。”
關子賣得十足。
孟長歌不敢出來太久,跟幾人了幾句便回了主帥營帳。
不多時,便有探子來報,是在七裏處遇見敵軍隊伍將其全部殲滅。
孟長歌聞言,略抬了抬眼。
營帳裏諸位大將眸底皆是掩不住的喜意,麵色也掛著淡淡的憂愁。
唯有她,一臉的冷漠,大獲全勝?此次兩國開戰,漠北師出無名,又犯了“不加喪,不因凶”的規矩,趁人之危。
贏了也不算得光彩,況且,這等可以在朝廷裏立威的大好機會,孤錦思弦也不會放過。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輕易應戰,可這時候探子得了個大獲全勝的消息,不是詭計,還能是什麼。
“再探。”孟長歌吩咐道。
時值正午,外頭太陽毒辣得緊,孟長歌口口咬著手裏的桃子,周遭空氣早已被將軍們的爭論攪開了。
影九已經回來了,城民們轉移得差不多,要比孟長歌預計的速度快得多。
回來的路上,影九不知道從誰家桃樹上瞧見了幾顆澀青的桃子,摘了幾個獻寶般的洗淨了送進營房裏。
“娘娘。”影九湊了過來。
孟長歌抬抬眼,算是搭理。
“該用午膳了。”影九聲音盡量放輕,幾位算得上是前輩的人都還在,提前用膳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點頭,繼續蜷在主帥的太師椅上,輕輕晃著二郎腿。
幾個大都統措辭激烈,根本沒有要休戰的意思,孟長歌也不急。等到眾人吵夠了,她這才逮著空,清了清嗓子,“時辰也不早了,都統們要不然先用用午膳,咱們下午繼續議。”
左邊人氣急敗壞,“哼,婦人之見。此等行軍大事,怎麼能就此耽誤!”
影九眼神銳利,緊緊的盯著他。
王妃娘娘再不濟也輪不到他來指點,真是過分。
“龐都統這話我就不愛聽,你不贏我們也不能拿娘娘出氣啊!娘娘關心你還是過錯了?”右邊的都統給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