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一個眨眼,年關將至。

這算得上是萬花穀一大要事,早早的外出問診的藥師都返已歸來,必備的雞鴨魚肉、茶酒油醬、南北炒貨、糖餌果品也采買充足,準備了過年時走親訪友時贈送的禮品。

一切都是喜氣洋洋的。

作為孕婦,孟長歌擁有被所有人照顧的特權。

尚家兩姐妹忙著對賬,連君木故意的挑釁都懶得搭理;

君木一手拿著漿糊一手抵著春聯,不知道今哪根筋抽了,非要自己貼,於是乎忙得團團轉的尚家姐妹嫌棄之餘又沒看見閑著的仆人,便指了終風去給他掌眼,生怕來拜年的人家見了出醜。

終風一萬個不樂意,架不住他姐姐挑起的眉毛,一句“快去,這的很醜”而認命。

孟長歌手指覆在隆起的腹上,吵吵鬧鬧中,她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種溫暖的味道——年味。

許是氣氛熱烈,她臉頰上有了些血色,覺得涼透了的手指也暖和起來。

“貼偏了,往左邊一點!”

君木:“行了嗎?”

“還左些。”

君木艱難的往左挪,終風不滿,“太左了,再右。”

往右挪,終風:“哎,別移這麼快,再左些。”

君木咬牙照他所的挪,終風忍無可忍:“你個豬!”

百忙之中的尚家姐妹抬頭,不約而同的開口,“罵得好!”

孟長歌也覺得驚奇,終風居然也會罵人,罵得雖然很沒水準但是好好欺負的樣子,她臉上不覺帶了點笑意。

君木氣急敗壞,“有本事你來!”

終風二話不,蹭蹭蹭的過去幾下就弄好了,這讓努力找存在感努力掙麵子的少穀主很不爽,“行行行,你厲害!”

終風看著孟長歌,“姐姐,我貼正了麼?”

“貼的好。”

得了誇獎的終風朋友美滋滋的一個人又掛完了半個院子的燈籠,剩下半個院子的一半是君木掛的,另一半是仆人們一早完成的。

終於在臘月三十之前,帳目清算完畢,恰巧穀主也終於回來了,順路而來的還有一位故人。

“家裏冷清,不知能否在貴府叨擾幾……”

君木勾過他的肩膀,往裏走去,“能別見外嗎?趕緊的,外麵冷死了。你也不怕你心心念念的夫人孩子凍著。”

徐聞一笑,餘光裏瞥見尚家姐妹一人接過孩子一人摟著夫人的肩膀,笑容燦爛。

入了室內,暖氣襲人,孟長歌楞了半晌擠出一個笑來,“你們怎麼也來了。”

“走的時候也沒想到,重逢的日子來得這這麼快。”徐聞解下披風,又體貼的為夫人解鬥篷搭在一邊,“累不累?”

徐夫人嬌羞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內子,辛千影。”

徐聞微微低下頭,在夫人耳邊介紹道:“那位是終日崖,終風。這是我同你過的,姬舟姑娘。”

眾人相互打過招呼,很快就熟絡起來。

君木一向自來熟,不等他們幾句話就抱過縮成一團的奶包,預備逗得朋友發笑的怪叔叔成功的把奶包下哭了。

辛千影接過孩子,寬慰道,“他就是這樣,有些怕人。還望君公子別見怪。”

頭一回被稱“公子”的君木故作矜持的點頭,“不見怪的。”

四個女子很快混熟,就著奶包打開了話匣子。

這一夜,是除夕,新舊年月的交替之際。

萬花穀的穀主是個藥癡,打回來就沒露麵過,一個人去後山研藥去了。君木幼時喪母,對這個父親忤逆居多,無視第二,感情並不怎麼深厚。。

按著習俗要包餃子,往年人少不夠熱鬧,今年君木興致勃勃的開始分工,“終風力氣大,剁餡,尚萱和麵,徐夫人跟我包餃子,徐聞你就幹皮,阿舟你也包……你還是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