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老道士連聲嗆咳,口中咯血,卻喃喃自語道:“最後一個心願了了。青璿,我該來陪你了。”他側身北望,整個身軀卻在慢慢消散,道化。最終一道虹光劃破際,勾連宇宙最深處,消失的再無痕跡。俄頃,大雨三日,綿綿不絕。
自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周雲舒猶自混混沌沌,腦海中像是要炸了一般生疼。好半才回過神來,憶起了師父知非子給自己心燈傳法的那一段兒。隻是此刻他卻渾然沒有興奮歡喜。
喚了幾聲“師父!”,才自發現已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左右打量半,隻見得青山隱隱,綠水迢迢,目之極處,渾不見半點兒人煙。再看看頭頂藍白雲,絕非二十一世紀的地星所能見到的,一種預感告訴他,自己多半已經不在地星了。
念及此處,未免有些惶惑不安。周雲舒頹然無神地躺在地上,不想動彈。這番變故來得毫無心理準備,縱然周雲舒跟著知非子十餘年,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子“道氣兒”,此時也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從未如此清晰的藍白雲青山綠水,卻絲毫不能給他“美”的感動。
周雲舒也嚐試著呼喚師父知非子,隻可惜總是沒有回音,無奈之下,也隻好作罷了。這麼一番折騰之後,周雲舒也就慢慢平靜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個生的修道種子。所謂“隨遇而安”,既然到了這個地方,那還是且先放下心中疑竇,安定下來,再做打算。
靜下心來之後,周雲舒開始梳理查找知非子以心印心傳給他的訊息,希望能有些線索。誠然,知非子留給他的信息堪稱無量,隻是念在他周雲舒此時根本無能承受,九成九的都已封印,唯有極少的一些信息留給了他。偏偏這些訊息裏麵,幾乎都是一些有關修行的東西。至於別的,近乎沒櫻無奈的歎了口氣,周雲舒整理心情,看看色尚早,不如先出得這裏,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先了解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再吧。
唔,倒是有那麼一句話,是師父囑咐的:“身正道直,與世而移,和光同塵。”周雲舒苦笑一聲:“師父,弟子知您神通廣大,隻是您就不能先招呼一聲麼?這會子,我又該何去何從?”
主意既定,周雲舒手搭涼棚,隻是四下裏山巒起伏,渾不知東西南北。他也就隨意找了個方向,一步邁出,周雲舒忽的心中一動,似乎這方地別有不同,那一套道門養生術似乎脫去了那種冥冥之中的束縛。
心念起處,周雲舒盤腿而坐,將那道門養生術心法運轉周,驀然間便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氣機自地乾坤侵入自己身體四肢百骸,在經脈中遊走一番之後彙聚丹田。在這股氣機浸潤下,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舒服極了——這種感覺,像極了武俠中所謂的“內功”。
“莫非師父所傳的真是神功妙法?隻是在地星之上,卻又怎的不見神效?罷了,回頭有機會的話,再問問師父吧。”氣機牽引之下,像是一瞬,又像是百年光陰。直到周雲舒隻感覺丹田氣海無處不填滿了那種沛然氣機才算罷休。再度睜開眼,隻覺得地又自不同,分外明晰。又試著運轉幾次周,那種充盈氣機增長卻是微乎其微,若不留心,幾乎不能感應。
“到底是我貪心了。想來之前元氣貫體,應是得益於在地星上的十年苦功吧?再要精進,還得苦練才是。隻是這一片地顯然不同於地星,別有玄妙之處,那麼我這一身功夫,在這個世界上算的什麼層次呢?萬幸也曾苦學過劍術,想來配合著這剛練出來的,唔,姑且叫做真氣吧,自保應是無虞吧……低調點兒的話,大概……能吧?”周雲舒不自信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