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畢竟是個孩子,我們不能跟他計較。
舅舅竟然來到了陸家,那自然是需要跟陸正見個麵的。
他精神還是不濟,但是聽我舅舅來了,還是強撐著精神出來接待。
他看見舅舅這一表人才的樣子,也是頗有讚賞的說:“聽南風提起過,有個小舅舅隻是比她大了五歲,哈哈哈,我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家都不好意思稱呼你為親家啊?”
這是莫一路的身份被拆穿之後,我第一次看見他笑的。
舅舅也不好意思地說:“親家公不要客氣,我家南風能夠嫁到你們這樣的家庭,真是我們家祖墳冒煙了,我姐姐這是病著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高興了……。”
舅舅他說著就真的顧著去高興了,實質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跟他說清楚了,今天讓他來,也主要是提我跟穎兒搬出陸家的事情,我擔心我自己提,陸正會生氣。
因為他想,我搬出陸家肯定是去方家的,他內心肯定不樂意的。
至少對於陸家的名聲不好的,畢竟陸天宇還沒有宣布死亡,我這要是去了方家,這讓陸家的顏麵往哪裏擱呢?
所以,我也打算退而求其次,現在外麵租個房子住著,畢竟,我也沒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陸家了。
我推了舅舅一把,他反應過來了說:“可是萬萬想不到,世事難料,竟然出了這種事情,陸家大少爺的事情,著實惋惜,我家南風既然此時名不正言不順了,也是時候離開陸家了……。”
果然一提到這個陸正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問我說:“南風,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的離開陸家呢?難道說,你跟子卿要迫不及待地準備結婚嗎?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我解釋說:“爸爸,這跟子卿沒有關係的,我隻是認為,不管陸家大少爺是否宣布死亡,我跟他的婚姻都已經不存在了,離開陸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自己若是不提起,也會有人指指點點的。”
陸正不高興地喝道:“誰敢指指點點?”
他好像動氣了,我便不敢說什麼了,他問我道:“你在陸家的日子,我待你如何?”
“爸爸待我很好,我自幼沒有爸爸,我也把爸爸當成我親生的父親一樣看待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離開陸家呢?我剛剛失去夫人兒子,女兒也病著,你這個時候離開不是讓陸家雪上加霜嗎?”
舅舅插嘴說:“陸老先生對我家南風還有穎兒的疼愛與照顧,我們徐家人都是感恩戴德的,但是,這、這……我家南風畢竟還年輕,將後肯定還是要嫁人的,遲早還是要離開陸家的……。”
陸正瀟灑地說:“那就等她要嫁人的時候,再離開嘛!你無緣做我的兒媳婦,我收你做個幹女兒總是可以的吧?這個家已經散得不成樣子了,我實在不想再有人離開,南風也好,穎兒也好,在我心裏早早就是我的親人了。”
舅舅有點為難地說:“可、可是……。”
陸正打斷了他道:“尚良,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你也放心在我們陸家住著吧,而且,你也放心,我並沒有讓南風為我那苦命的兒子守節的意思,我是真的想留下她的,將後她要嫁人我是不會攔著的。”
既然他如此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隻好停止了這個話題,安慰說:“爸爸,您也不要太傷心了,好好保重!最近您添了很多白發。”
陸正擺手說:“早就有啦!我都快六十了,幾根白發不是正常的嗎?”
棠姐從天涯的房間出來說:“老爺,三小姐又哭了,我說,要不咱們把那個假的大少爺找回來吧,就算為三小姐止疼也是可以的啊?”
陸正氣得差點暈過去,我急忙扶了他一把。
棠姐便不敢再說這樣的話了。
這幾日,總是能夠聽見天涯的咳嗽聲,似乎肺結核又嚴重了些,聽著就感覺她很辛苦。
她從前向來隻跟杜青蘿、陸天宇親近,此時,兩個親近的人都離去了,生母也不在了。
天琦呢!他們兄妹雖然是龍鳳胎,但是什麼都不像,天涯從前對天琦也沒得多大的仇視。
但是就因為他打斷了莫一路的腿,現在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故此,能夠給予天涯安慰的人也就隻有陸正了,可是,他也是心力交瘁。
我不忍心看他一個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為這些家庭瑣事操心操肺。
我說:“爸爸,您別著急,我去看看……。”
他頗有遲疑,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我還未走近房間,便聞見了藥味,中藥、西藥等等混雜在一起,有點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