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被這一巴掌給打醒了,我好想忘記自己還有個舅舅躺在醫院裏,他的情況比較嚴重,要在無菌的環境下治療,根本就不能讓有那麼多的家屬去照顧,我到現在都沒有去看一眼。
陳曦說:“失去了穎兒,每個人都很傷心,難道還要我們再承受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嗎?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經曆這樣的生離死別,難道所有的人都不活了嗎?那個世界上還能有人嗎?
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被人瞧不起,但是,自殺的人是最讓人瞧不起的,你媽媽的十月懷胎,二十來年的撫養與照顧,傾盡自己所有的一切化作泥土水分將你這顆小苗滋養著長大,你就這麼給斷送了嗎?”
是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怎麼能夠這樣地斷送了自己的命呢?
陳曦又說:“你去醫院癌症治療病區看一看,多少人為了多活幾年都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他們的親人又是怎樣的傾家蕩產,不遺餘力地為他們治療?
多少人想要活著,卻隻能被病魔奪走生命?你現在健健康康地活著,你為什麼要尋死呢?
難道你從這裏跳過去,穎兒就能夠再活過來嗎?還是你要幾個月後,少爺也站在這裏,用死亡來解除他失去妻女的痛苦?”
陳曦罵我說:“你這是懦者的行為,你徐南風是懦者嗎?不,至少我認識的徐南風不是的。
我認識的徐南風在感覺自己被羞辱、被壓迫的時候,會想辦法去反抗的,現在上天來壓迫你,折磨你。
你要拿出你從前反抗的勇氣來,你要告訴奪走你女兒的命運,你徐南風絕不會低頭,你應該堅強地活下去,穎兒是你的希望,你知道你是誰的希望嗎?
少爺現在還能夠每天早出晚歸,忙碌著公司的事情,安撫在這場災難裏出事的賓客們,是因為你還活著,你要是也死了,你讓他怎麼辦?你讓他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嗎?”
此時,莫一路已經跑上樓來了,他一把把我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這樣抱著。
我壓製了很久的情緒好像真的控製不住了,此時全部都發泄出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感覺心都在抽搐。
“你不要這樣,穎兒雖然不在了,但是,她永遠地活在我們心裏,你這樣,她也會心疼的。”
我抱著他拚命地點著頭,是的,我的女兒永遠地活在我的心裏。
次年的二月,喬毓生了一個重六斤八兩的男孩,陸家終於迎來了第一個新生命。
隨著暖流的消褪,隨著春暖花開,隨著萬物複蘇,終於,我在陸家看到一絲絲的喜氣,喬毓給孩子取名為陸嘉穎。
同年三月下旬,方子怡在美國生下了一個女嬰,取名沈方瑩。
不久之後,我們收到了程醫生的請帖,我驚訝道:“天哪,程醫生好像潛了自己的病人……”。
莫一路笑笑說:“是啊,誰能夠想到他會跟可可這個小丫頭片子走到一起呢?我們要去美國參加婚禮了……。”
美國,好像是很多有誌青年向往的地方一樣,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沒有去過美國呢?
我也想去看看美國的風景!
感受一下紐約這座充滿傳奇色彩的城市到底是怎樣的散發著吸引整個世界的魅力?
畢竟這裏曾經也是莫一路向往的地方?
我們共計呆了一周,因為我可能有點水土不服,並不能如計劃的那樣去見識紐約各處風景。
但是,離開了常年居住的地方,來到了另一個國度,那些陰霾灰暗的心情也如風吹散的雲彩一樣,一點點的劃開,呈現著美麗的青天,整個世界都好像亮堂起來了。
傳說紐約是地球上的都市叢林,到處都是摩天大樓,就單單一個曼哈頓地區就有兩百多棟美觀的摩天大樓,高高聳立,直上雲霄。
夜色來臨,五光十色的燈光更是讓這座城市變得多姿多彩,格外迷人。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匆匆忙忙,充分地展現了都市的繁華與快節奏。
自然,同樣也不缺乏浪漫情緣,思想開放且向往自由的外國友人們,沒得中國傳統的封閉思想,大膽地展露著愛情。
在最美的夜空裏,與戀人相擁接吻,耳鬢癡纏,卻完全不必介意路人的目光與看法。
活得獨立又自我,開心又快活,比起中國北上廣為了房價而勞碌工作的都市人群,他們很明顯生活得更為輕鬆?
莫一路牽著我的手漫步在這麼美麗的夜空裏,說:“曾經很想與你漫步在這條街道裏……我以為這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呢?你看,命運還是很善待我們的。”
我們原本預計住在沈修容在美國的房子裏,這房子從前是林大小姐林桐送給我們的新婚賀禮,後來莫一路送給沈修容,但是聽聞方子卿也接到了邀請函,那他肯定也會住在那裏,我們就認為沒有必要碰頭了。
總感覺,過多的見麵,總是會產生不必要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