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三年級的王子差點又留級,王木匠找到我,讓我晚上輔導王子作業。我一口答應,看到王子這樣,我也著急啊。
本想讓王子來我家的,但金花讓我去她家,晚上一個人怕。
去了兩後,我就知道她還是怕我和王子單獨接觸。因為我和王子不在的話,她也不是一個人在家的:她妺妺銀花一直等到王木匠回來後,才走的。她還要求我和王子就在她邊上做作業,我現在已把她看透了,所以反而不怕她了,再加上進了初中後,自己作業也多起來了,我隻有心無旁篤,才能盡快輔導完王子,再回家做自己的。
從王子的反映來看,他平時上課一點也不專心,我很擔心沒成效。還好,老有眼,四年級期末時,他竟然語文和數學都及格了,五年級時居然都八十分以上了。
王木匠很開心,送給我一輛嶄新的漂亮女式自行車。
我當然不肯要啦,因為我覺得我隻是僥幸猜到了題目,而且我接下來要去鎮上的重點班上住宿初三,根本沒時間再教王子了。
但王木匠你每周來回正好用得著。
我這麼漂亮的自行車我一周隻派上一次用場,太可惜了,還是去退或者換一輛男式的給王子。
王木匠你可以和你媽媽一起用啊,王子又對陸地上的東西不感興趣。
我笑了起來——現在莊裏每家也都有輛男式自行車了,莊裏十歲以上的孩,暑假裏差不多都在學騎自行車,但王子連自行車摸都不想摸,成在屋後釣魚。
開學後,我每周日傍晚騎車到鎮上,然後把車停在媽媽的絲織廠裏,媽媽在周五左右再把車放到學校裏(原來媽媽是和爸爸共用一輛的),我再周六騎回家。有了自行車確實很方便,本來我從鎮上走回家要四十五分鍾,現在二十分鍾搞定。
我每周末回家仍然輔導王子。剛開始是有自行車的因素在,後來是覺得輔導王子時,我才有存在感。
我進入重點班後,成績就走下坡路了。我估計我更適合獨處和自主學習,住宿和一到晚按老師的要求學習,我很不習慣。一起走下坡路的,還有我的視力,我經常茫然地望著黑板上重疊的字。
中考後,我的父母很失望我沒能考上能一下變城裏戶口的中師,王木匠卻很高興我能讀高中。他自告奮勇帶我去蘇州醫院配眼鏡,他認識那裏的一名實習醫生。
那名實習醫生就是啞巴銀花的弟李建民。
當初,因為啞巴銀花丈夫根明的原因,王木匠沒有當麵感謝過銀花,但他一直記恩在心。
有段時間,劉家莊接連有人請他去造樓房,他便找到了她家。他看啞巴銀花沒有自行車和手表,上下班很不方便,便買了送過去。銀花比劃著執意不要,她婆婆也她兒子闖了大禍,她們沒臉收。王木匠這是兩碼事,在他這是還了個人情。她婆婆讓根明見了,肯定要拿去賭掉,你要麼把表和自行車送去給銀花正在上大學的弟弟吧。
就這樣,王木匠認識了李建民,那輛自行車一是不方便拿到蘇州,二是女性化的程度比手表更厲害,後來就送我了。。
我因為當時對接下來還要讀三年住宿高中感到很痛苦,因而漠不關心周遭事情,再加上也可能因為當時同行的王木匠也很黑,所以四年後再見到黑得發亮的李建民,我已經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不過初三那個暑假,後來我還是過得很快樂的:因為配完眼鏡,王木匠又帶我去了新華書店,除了給我買了套習題冊,還給我買了本探案集。探案集我研讀了三遍,習題冊一題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