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廢太子朱煜已經滾回了大同府去當他的晉王了,其實皇帝這麼做還並未對其趕盡殺絕,畢竟那兒本就是朱煜的勢力大本營,如今雖丟了太子的頭銜但仍未失翻盤的資本。
張翰文壽宴那天就被革了職下了大獄聽候發落,因為那本暗賬還在他腦子裏,姚秉庸也別無選擇,能保就保,不能保就隻能自己先動手將其滅口。
舊疾複發的皇帝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總算是能坐起來和人說話了。
皇帝這幾天在病榻上思考了許久,冷靜下來的他不想再把事態擴大,於是就把兩黨人都叫到了一起準備各打五十大板就此息事寧人。
皇帝的書房內,姚秉庸和徐光彥站在一旁,二人雖無交流但彼此之間的氣場似乎已經開始鬥了起來。
朱婉晴今日陪同淑妃和七皇子來向父皇請安,正巧一同在場,其實這是姚秉庸故意安排好的,他想讓朱婉晴替未婚夫求情。
“你們下去吧。”皇帝用完藥,命太監宮女們都退出去。
“張翰文的案子,是誰在審理啊?”皇帝問道。
“回皇上,此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審中,但具體的案情還得派人去地方上查明才行。可那錦衣衛的沈良平日裏抓官員小辮子倒是一把好手,這遇上大案子就隻會揣明白裝糊塗。”
徐光彥很清楚,東廠錦衣衛是比較偏向於姚相的,花常落自不必說,那錦衣衛指揮使沈良雖還算個正直的人,但委身人下,他在某些事上不得不裝糊塗。
“那按你說,這差事派誰去比較合適呢?”皇帝問徐光彥。
徐光彥仔細想了想,一時間竟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他的那幫子禦史朋友,除了上本奏折罵人,相互揭短之外,一無是處。真到了地方上隻會給人耍的團團轉,丟人現眼罷了。
“父皇,不如女兒去吧,您封我個女欽差當當如何?”一旁的朱婉晴突然發話。
“晴兒,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摻和這事幹嘛?”淑妃趕忙製止。
“哦?晴兒為何要去當這個女欽差啊?”皇帝一聽倒是起了興致。
“張翰文與女兒情投意合,我原以為他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卻沒曾想如今會纏上這等官司。但女兒始終堅信張翰文是無辜的,亦或是另有隱情,所以請父皇準許女兒去琅城查個清楚。若他是冤枉的,此番便是盡我這個未婚妻的職責。若他真是罪無可赦,此番便是替父皇明正典刑。”朱婉晴說的很有道理,皇帝聽後連連點頭。
“兩位愛卿意下如何啊?”皇帝還得征詢下他們的意見。
“臣附議。”二人都覺得沒問題。
姚秉庸想的是讓朱婉晴去查此案,那不等於是放水嗎?
徐光彥則清楚朱婉晴是站在他這邊的,至少在張翰文這件事上是這樣。
“好,傳旨,封陵陽公主為女欽差,賜尚方寶劍,遇事可先斬後奏。另從錦衣衛撥二十精銳骨幹,由沈良統領,協助其去往琅城,調查張翰文一案。”皇帝說道。
“遵旨!”朱婉晴下跪領旨。
......
翌日,欽差一行人踏上南下的路程。張小虎由於武藝出眾,加之本就是朱婉晴的護衛,此番被破格提拔為錦衣衛校尉,著飛魚服配繡春刀,隨欽差左右。
這女欽差出城,自是引得眾人矚目,路兩旁的吃瓜群眾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沈良手捧尚方寶劍,騎馬走在欽差身後,此人身高八尺有餘,皮膚黝黑,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傷疤,從脖勁處一直延伸到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