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欽差人還沒到京城,這名聲就早已飛到了宮裏。坊間傳聞這陵陽公主朱婉晴乃是女版包青天,不僅斷案鐵麵無私,而且武藝超強,單槍匹馬彈指一揮間就將那山賊慕容小穗打得屁股尿流,哭爹喊娘。
香滿樓的說書匠把朱婉晴剿匪的故事編成了三十六集循環播放,隻聽得眾人是如癡如醉,那些自稱之前見過朱婉晴的茶客更是把她描繪成了三頭六臂外加七十二般變化。
朱婉晴押著慕容小穗返京的那天,南城門都快被圍觀的群眾給擠塌了,城門守衛們根本無法阻擋狂熱的男粉絲,許多人鞋擠掉了都顧不上,隻為一睹巾幗英雄的真容。
朱婉晴身著欽差蟒袍,腰跨秀春刀,騎著高頭大馬進城,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慕容小穗可就慘了,被押在狗籠子裏,一路上盡被丟白菜葉子臭雞蛋了。
皇帝聽聞琅城的災情已經得到緩解,有關案情的口供證據也搜集完畢,很是欣喜。他在紫苑召見欽差一行人,準備對其賞賜。
“女兒參見父皇,吾皇聖安。”朱婉晴跪下請安。
“起來吧孩子。”皇帝滿臉笑容,命人端來把椅子讓朱婉晴坐下彙報工作。
“我聽說你差事辦的不錯,都說來聽聽吧,現在進展如何。”皇帝問。
“稟父皇,張翰文一案,有關他如何強征百姓田地的細節都有當地百姓豪紳的口供為證,各家的數目明細也基本核對完畢,我已將全部案宗移交三司,隻等他們結案便可。”朱婉晴說道。
嗯~皇帝點點頭。
“隻是當地的災情,雖然暫時鄉紳士族肯出糧救災民,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眼下最要緊的是朝廷趕緊把地收回來放還給災民,否則春耕的時節一但錯過,今年又將是絕收。”朱婉晴提醒皇帝。
“這地是張翰文賣給鄉紳的,那就用他賣地的錢再買回來唄,對了,他賣地的錢都去哪了啊?”皇帝淡淡問道。
一旁的沈良在官場可謂是久經沙場,他敏銳的察覺到,皇帝這個看似不經意的提問,其實是致命的。
朱婉晴啊朱婉晴,你聰明伶俐,風光一時,但很可能馬上就要葬身於此嘍。沈良心裏已經盤算好了一會兒自己如何撇清關係脫身。
朱婉晴沉思片刻,說道:“回皇上,張翰文賣地的25萬兩銀子,全進了戶部了,回頭讓舅舅把錢撥出來就成。”
皇帝臉上的表情有著微妙的變化,那變化似乎是帶著些許不可思議。
“把戶部尚書叫來。”皇帝笑了笑,命花常落去傳姚襄凡。
半柱香的功夫,姚襄凡屁顛兒屁顛兒的趕來了。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姚襄凡不知道皇帝此時喚他來是福是禍,緊張的很,他心裏也在埋怨這個外甥女在搞什麼鬼,幹嘛非要扯上自己。
“姚襄凡,張翰文賣地的錢共25萬兩,全入了你戶部的庫,回頭你給撥出來,替災民贖地。”皇帝淡淡的說。
“啊?”姚襄凡一臉懵逼,這錢明明是你皇帝老兒和太師兩個人拿了大頭,怎麼現在全算在我戶部頭上了。
“你啊什麼啊?”皇帝厲聲問道。
“回皇上,今年的財政都報上去了,別說25萬兩,多一百兩都沒有。”姚襄凡委屈的說道。
“我不管,你們戶部自己想辦法,該削的削,反正要湊夠數。”皇帝不耐煩的說。
“錯了,不是25萬兩,是50萬兩,原價回購人家鄉紳不幹啊,得按往年的正常價格收。”朱婉晴糾正道。
“放肆,他們敢!誰不肯賣的,朕這就派兵去平了他的窩。”皇帝心想這幫刁民,還登鼻子上臉了。
“父皇萬萬不可,如此這般隻會激化矛盾,有失皇家信譽,當初即是張翰文代表的州府白紙黑字賣的地,理應承認,不能強買強賣。”朱婉晴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那依你看,該如何是好。”皇帝問她。
“還是讓舅舅多想想辦法吧,舅舅是國之柱石,區區五十萬兩銀子,一定能湊出來的。”朱婉晴瞧了眼姚襄凡,露出俏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