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趙清源一行人離開澎湖諸島之後,一直沿著海岸南下,終於到了毗舍那西南的鹽場。
這個鹽場也就是後世的布袋鹽場。
趙清源是第一次來這裏,隻見這裏沙灘很長,而且這些沙灘平直,地勢緩斜,河口的水量非常地少。
氣很熱,隻穿一件單衣就可以了,在十二月甚至比泉州還要熱。
趙清源頭戴草帽,身上穿了一件長衫,手裏搖著一把折扇,他和親信走在鹽田的田壟上。
趙清源雙腳站在田壟上,想要低下身子下鹽田去抓一把鹽。
親信趙子安看到之後,立即下了田,然後快速從田裏捧起來一把鹽來。
“子安,這鹽看上去很白,像是雪花一樣。”趙清源從趙子安手裏抓了一把鹽,用手指蘸著鹽粒塞進了嘴裏嚐了一口。
“呸——真鹹。”趙清源的臉扭曲起來,然後吐掉了,“這鹽田的鹽鹹味很重,比泉州的鹽場還要重。”
趙子安也嚐了一口,感覺很鹹,他也吐掉了,然後從袖口掏出一塊布巾來,將手裏的鹽都裹入布巾,裹好後就放入袖口。
趙子安道:“郡王千歲,你看這片鹽田要比泉州的鹽田可大多了,這麼下來,可是能賺不少啊。”
趙清源道:“子安,這邊有人,還是叫我大掌櫃吧。”
趙清源看著趙子安笑笑,“清源”是他的號,是他做生意時候的名字,他的本名叫趙與椐,住在泉州南外宗,是宋國皇族,與趙竑同宗,與榮王、當今的官家趙昀都是同一輩分。
“是。”趙子安道。
“不知道能產多少石?”趙清源絮絮叨叨,這鹽場若是產鹽量高,就可以漁利不少。
與趙子安二人繼續在鹽田上走,他們要去找負責這塊鹽田的主人。
趙清源抬頭望去,隻見在沙灘的灘塗上,大片大片的鹽田已經被開辟出來,這些鹽田裏被圈起一些海水,方方正正的被分割成無數塊。
在烈日下,可見到鹽田裏升起霧氣來,這些都是蒸發的海水。
鹽田上,甚至還可以看到陽光下的彩虹。
還有一些鹽田,則呈現出一片白花花的狀態,這些鹽田裏的水分已經蒸發了,剩下了鹽。
雪白的鹽田上,有不少的鹽民正在曬幹的鹽田裏辛苦地勞作著,他們頭戴草帽,身穿素紗單衣服,赤著雙腳,褲腿高高卷起,手裏拿著曬鹽的工具。
黑黝黝的皮膚上流著辛勤的汗水,汗水流入鹽田,很快蒸發。曬幹之後,則拿著一個麻袋,裝起鹽來。
裝完之後,他們穿起草鞋,走在田壟頭上,背著一袋袋的鹽去附近。
到了海灘邊上,早有等待接應的鹽場學徒,他們推著人力推車,或者是駕驢車將鹽袋越不遠處的屋子。
趙清源就跟了上去,他擦了擦汗水,心道這裏實在太熱了,不過熱有熱的好處。
趙子安見趙清源有些勞累過度,忙用扇子去扇,“大掌櫃為何不等等孫掌櫃?”
趙清源對趙子安道:“孫應該忙不過來了,我們何必端架子等他來,反正都是為了主公的大業,順便也去看看鹽場邊上百姓的情況如何。”
趙子安拗不過自家主人,也隻得跟在身旁,用扇子給主人扇著。
趙清源就跟著那車隊,去了海岸邊上的集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