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惟中率三萬兵馬南下,與此同時後方的運糧車也是絡繹不絕,雖然損失了一部分軍糧,但所幸大部分仍在。
三日過後,楊惟中到了黃陂北部忽必烈的營帳。
劉秉忠見到楊惟中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將他迎入軍帳內。
楊惟中不僅論年紀、資曆、官職還是能力,都比劉秉忠要高,而且又是忽必烈信賴的老臣。
劉秉忠立即迎他坐在上位。
劉秉忠不以對方的官職稱呼,反而以老先生稱他:“老先生我可是盼了你很久啊。”
楊惟中接著道:“聰書記,此番不負宗王重托,終於運來了糧草輜重,不過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呂文煥的軍隊,丟了一部分的軍糧輜重。”
劉秉忠驚訝道:“老先生,你確定是宋國的呂文煥?”
楊惟中說道:“是的聰書記,正是呂文煥,我就怕他會突襲,不過我已經傳信去北方,讓邊境守軍南下阻擊呂文煥北上。”
劉秉忠忽然感覺有些沉重起來,歎口氣道:“看樣子還是輕敵了。”接著又問:“呂文煥有多少兵力。”
楊惟中猜測:“大致有兩萬。”
劉秉忠認為:“這樣一來黃陂城內宋軍應不下十萬。”當然劉秉忠並沒有算上劉整的軍隊。
劉秉忠又問楊惟中:“北方如何了,可有什麼對宗王不利的言論?”
“聰書記想聽真話?”
“是的,宗王本來想北上,奈何?”
楊惟中查看四周,忽然壓低聲音,對劉秉忠小聲道:“最近北方流言四起,恐將不利宗王,不知宗王是否打算北上,但我看現在宗王養傷,可一旦北方出現動亂,恐怕會傷及根本啊。”
劉秉忠聽了楊惟中說的,忽然間沉默起來:“這正是我擔心的,如今南方陷入戰事,我本以為會盡早結束,可現在自陷泥沼之中,不得脫身,前段時日軍中差些嘩變,那群士兵要宗王即刻停止用兵,立馬北上,宗王後來也是派人鎮壓,這才息事寧人,可我總覺得這士兵怨言甚重,心中不平,為此實在令人憂心忡忡,我夙夜興歎,坐立難安啊!至於宗王病情,現在是稍加安穩了,可在當日被一個孩子投毒,差點沒了,那時候我以為天要塌下來了,你說說看,這讓我等追隨宗王幕僚怎麼辦,宗王若沒了,我們將如何自處?”
楊惟中也理解劉秉忠的難處,說難聽點若宗王真的沒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另外那些蒙古的宗王他都看不上。
楊惟中問道:“我想去看看殿下。”
“也好。”
楊惟中告別劉秉忠後就去了營帳探望忽必烈。
此時忽必烈的情況漸漸好轉起來,至少能吃稀粥了。
阿裏海牙等親衛貼身守護,其餘人等若要接見宗王,必須讓親衛在一旁看著。
因為自從出了杜子如的那檔子事情之後,其他人若要靠近忽必烈的行轅大帳幾乎不可能的。
入了營帳內,帳內一股子的草藥味道撲鼻而來,楊惟中首先就看到忽必烈側身躺在床榻之上,邊上的竇默正將最後一根針灸收入布袋中,正起身的時候就看到楊惟中來了。
“楊經略來了……”忽必烈看到楊惟中來了,虛弱想要起身。
楊惟中立即拜了起來,忽必烈忙道:“使君,北邊怎麼樣了?”
楊惟中不知如何開口,就道:“宗王要聽實話麼?”
“說罷。”
“孟州、汝州這邊還好,謠言都被我壓下去了,可是其他地方,請恕老臣無能為!”
忽必烈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心情平靜道:“罷了,謠言一時半會兒不會消散的,你先回北方,替我安排一些事情!”忽必烈已經不關心這些了,現在隻求身體速好,之後北上去開平城,接著將自己的一封信函交給楊惟中。
楊惟中正打算拆開來看,忽必烈製止了他:“等你到了孟州之後再拆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