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格雷戈裏四世與威廉將軍交談的時候,埃修已經被逼入了場地的角落,狼狽地應付著瑟坦達的攻勢。但埃修並沒有認輸的打算,他沉默地忍受著矛杆的擊打,耐心地等待著反擊的機會。而已經占據上風的瑟坦達一時半會卻也無法決出勝負——若要分出生死再容易不過,他可以非常利落地一矛捅穿埃修的心髒,同時也會被埃修重創,那麼這場對決便會失去原本的意義。兩人都清楚勝負的條件隻有一方主動認輸或者失去意識,埃修拒絕前者,瑟坦達則是難以在不重創埃修的情況下達成後者。當然,瑟坦達可以繼續壓製埃修,完全可以等到埃修精疲力盡後再一擊致勝,可他得在這裏耽擱多久?他在體力上有優勢,但是這優勢有多少呢?他的對手與威廉將軍高強度地對抗了將近二十分鍾仍然不顯疲態,若是采取消耗戰術,那麼瑟坦達恐怕得在這個角落浪費一整個上午。在競技場老板火急火燎地差人前來王宮時,他與威廉將軍正在雪盤前為西部防線的布防問題爭執。盡管迷霧山的蠻族已經被攆回了山脈,但凡斯凱瑞的海賊卻又開始大規模的登陸,而且在菲爾茲威刻意地引導下,在瑞文斯頓邊境定居的村民們已經有不少人失去了他們的頭蓋骨,也不知道凶手有多少是海寇,又有多少是菲爾茲威的正規軍——又或者這兩者根本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才經曆過一次大戰的瑞文斯頓並沒有充足的人手組成巡邏隊,而傭兵們也知道邊境的渾水不好趟,不比在使落半島剿匪那樣安逸。瑟坦達想以牙還牙,派出部隊襲擾菲爾茲威的邊境,同樣讓海寇去背鍋;但是威廉將軍堅決反對,認為應該護送村民暫時前往龍衛堡避險,將部隊駐紮在村莊,當成一個臨時的據點發展。兩人各執一詞,誰也無法說服對方,而緊張的軍力資源並不能將同時實踐兩人的構想,因此最終的決定權就落到了格雷戈裏四世手中,然後三人就得到了通知說競技場來了個連過八關的猛男。
瑟坦達知道埃修隻是看起來被壓製很慘,但仍然有餘力反擊,隻是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而他也想速戰速決,趕緊回到雪盤前繼續跟威廉將軍爭論,索性退了兩步,收斂了攻勢,大大方方地賣出一個破綻,而且是對他而言也無比凶險的一個破綻,一旦處理失當,那麼就輪到埃修壓製他了,但是瑟坦達有絕對的自信鎮壓埃修的反撲。對方顯然長於近身纏鬥,但隻要瑟坦達將把控距離的主動權握在手中,他可以肆無顧忌地用長矛狠揍對方一頓。
瑟坦達才一拉開距離,埃修的後背便立刻彈離了競技場的牆壁,徑直朝他撲來,勢頭又快又猛,先前的頹勢一掃而空。瑟坦達好整以暇地抬起左臂,一矛狠狠甩在埃修臉上,同時另一杆長矛接連抽開埃修探過來的手掌。他沒指望這一下能打暈埃修,剛打算鋪開攻勢,卻發現左手的長矛在抽過去之後便仿佛黏在了對方的臉上,一時間竟然無法立刻收回——赫然是埃修用嘴咬住了矛尖!
糟了!瑟坦達用力轉動矛柄,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牙床在震蕩、扭曲,但那些牙齒終究在脫落之前等到了前來接力的雙手。瑟坦達一直在極力避免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埃修握住了矛杆,鎖死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瑟坦達並不想鬆手,他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試探埃修在長矛上的造詣有多深。他抬起右手,一矛戳向埃修的眼球,可埃修隻是緊緊攥住長矛,而後猛烈地搖動雙臂,強行扯歪了瑟坦達的身形。長矛落到了空處。瑟坦達火氣也上來了,瞅準埃修發力的空當他翻轉手腕,長矛在埃修的指掌間短暫地脫離了掌控,卻沒有立刻抽離,而是狂暴地突刺,徑直捅進了埃修的右肩!埃修的應對同樣強硬,為了進一步接近,他強行將長矛按進身軀的更深處!瑟坦達這時候再想鬆手已經來不及了,埃修終於完成了貼身,他的右手早已提前舉起,五根手指根根攥緊,湧動的力量擠壓得骨節“咯吱”作響,瑟坦達條件反射地架起長矛,可埃修的拳頭在他麵前隻是虛晃一下,須臾間那些手指便張成爪狀,徑直俯衝向下掏向他的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