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凝淡淡揚唇,笑容無溫,她從世界裏拿了一件深紫色的鬥篷,蓋在了女孩纖弱清瘦的身體上,“自然是有人想要借著此番曆練生事,是不能殺人,可就算是聖人也無法保證沒有意外二字,洛陵之的洛水古城,危險還是有的。”
葉赫則微微一愣,側過身來,微微不忍的看著那美麗柔弱的少女,“這姑娘是聖宗國教院的修行者,如果真的是有人借此為由,想要殺她,那麼隻有可能是國教院的修行者,可她和國教院的人不是同……”
他忽然想起了流光森林的那一夜,想要的那個詞,便再也不下去了。
都是同伴啊。
這姑娘和國教院的人是同伴。
他,夕海,和神殿的那些人,也曾經是同伴。
可那又如何,他和夕海被同伴們推出去,換取他們的命,這位姑娘若不是被夕海誤打誤撞碰到,怕也是凶多吉少。
葉夕海也想到那一夜,有些難過,眼圈忍不住紅了,“洛水古城,又不是那時的流光森林,又不需要犧牲同伴的命來救自己,為什麼?”
蕭清選簌簌的睫毛斂下稀薄的陰影,遮擋所有的光線,深灰色的虹膜有些淡淡的模糊下去,近乎純粹的漆黑,“孩子才會問為什麼,人生的路還很長,你們慢慢過吧,總有一,你們會無法問出這三個字。”
葉赫則愣了一下,沉默了起來。
葉夕海看少年沉默,便也不話了。
一夜平靜。
第二,蕭千凝醒的有些遲,睜眼的瞬間,撞入瞳中的是一片空靜無極的空,以及古城灰白斑駁的牆壁。
她動了動身體,摟在腰身的手鬆了力道,蕭千凝側轉過眼睛,蕭清選那張眉目如畫的妖灎臉龐近在眼前。
蕭千凝微微發愣,仔細回憶了一下睡覺之前,她和聖君大人之間仿佛隔著洛水此岸和彼岸的遙遠距離,這到底怎麼睡?才能睡成如今這副樣子?看來是某位聖君大人對她做了什麼,否則她那樣淺眠,怎麼可能毫無知覺?
蕭清選看她眼神微冷的看著自己,便直接當看不見,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像是狼狗親昵主人一樣撒著歡,“阿凝,你醒了啊!你再不醒來,你的兩個弟就要哭了。”
“啊!不要過來,求求你們,放過我!”
慘叫聲太猝不及防,連蕭首座都被驚了驚,她的視線轉了過去,葉夕海眼睛濕漉漉的,眼尾發紅,他強忍著眼淚和那個驚惶到幾乎要失常的少女話:“姑娘,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你別激動,不要叫!你的傷才治好,不能這樣的。”
他停了停,繼續:“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同伴打傷的,你肯定很難過很痛苦,你不要想那些事,不想就不會難過了,你一直想著,肯定特別……”
少年的眼淚最終也沒有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葉赫則本來沉凝著一張臉,眉宇蹙起,被葉夕海這一哭,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那姑娘也懵了懵,看著少年通紅的眼睛,稍微冷靜了一些,哭笑不得道:“你哭什麼?你我很難過很痛苦,我還沒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