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國的皇宮內,正處於一天之中最疲懶的時候。
中午的陽光還沒散去,貴妃殿裏,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容貴妃正側臥在斜榻上,小睡片刻後,慢悠悠地清醒了過來。
初醒過來時,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隨即,看到枕邊的一個小玩意時,她的這抹厲色又化作了哀涼。
她拿起這個小玩意,在手裏細細地把玩著。
這個布娃娃是夢蘭這丫頭十歲生日的時候,她親手縫製的,沒想到,現在成為了唯一的念想。
都怪那個沈芷幽!要不是那個賤女人的話,夢蘭丫頭根本就不會死!
想到這一點,容貴妃的眼底瞬間沁出了淬了毒的恨意,狠狠地把手裏的布娃娃擲到了床上!
胸口的恨意翻滾沸騰了好幾下以後,容貴妃還是把那個小玩意撿了回來,不緊不慢地輕輕撫了撫。
“算了,反正過了今天以後,那個賤人也該吃夠教訓了,有昶兒在打點著,不怕蘭兒的仇報不了,屆時,本宮可以好好地看看那個賤人生不如死的樣子。”
容貴妃自言自語道,唇角扯起了一抹充滿了惡意的笑容。
這樣說著,容貴妃發現自己有點口渴了。
“來人啊,給本宮到廚房端一碗生薑甜梨糖湯來解解渴。”容貴妃高聲喊道。
半晌過後,一個應聲前來的人都沒有。
容貴妃蹙起了眉頭,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平常,為了避免打擾到她的休息,每當她休息的時候,其他的宮人就會守在主殿的門外,隨時聽候指令。
今天,殿外好像有點安靜得詭異了。
不過,容貴妃也沒有多想,作為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她殿外的重重守衛可謂是十分森嚴的,不大可能會出現什麼危險情況。
她倒是想著,那些奴才是不是趁著她熟睡的當頭,偷懶去了。
這些死奴才,真是嫌命長了!容貴妃不悅地想道,心裏給這些膽大妄為的奴才準備了十幾種懲戒的方式,勢必得讓他們吃到教訓!
就在容貴妃打算再喊一聲的時候,房門靜悄悄地打開了,一位身穿墨綠色衣服的婢女走了進來。
“娘娘,您醒了?”婢女低著頭,態度和往常一樣,畢恭畢敬,沒什麼異樣。
“是春蘭啊,其他人去哪裏了?為什麼一覺醒來全不見了,嗯?”
容貴妃語氣不虞地問道,帶著淡淡的質問。
雖然這名婢女一直低著頭,但容貴妃也認出了她的聲音,她的服飾——春蘭是容貴妃的貼身婢女之一,向來都頗得容貴妃的信任。
“回稟娘娘,桃紅她們覺得娘娘醒來後,一定要吃點東西,所以,主動到小廚房為娘娘準備一些可口的小點心和湯水去了。”
婢女不緊不慢地回道,語速讓人覺得十分舒服,也成功地把即將大怒的容貴妃安撫了下來。
“哼。”容貴妃冷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
“娘娘,睡了那麼久,您也該乏了,不如,讓奴婢給您按摩一下吧,好不好?”
這位婢女十分“貼心”地說道。
容貴妃想了想,覺得這倒也不錯,便趴躺在了塌上,淡淡地說道:“來吧。”
“春蘭”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幽光,款款地朝容貴妃走了過去。
是的,此“春蘭”非彼春蘭,這個“春蘭”,是沈芷幽假扮的。
要混進守衛森嚴的皇宮裏,說易不易,說難,也不太難——沈芷幽用掉了前世所畫的一張高級隱身符,就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地走進來了。
不過,這種隱身符很難畫,盒子裏的數量也不多,用一張少一張,沈芷幽也算是權衡了利弊才用掉了一張的。
學軒轅昶的做法,沈芷幽給貴妃殿外守著的人拋灑了一堆的藥粉。
於是,沒過多久,貴妃殿外的花圃裏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的人,而由沈芷幽假扮而成的“春蘭”,也新鮮出爐了。
恐怕,就連軒轅昶也都沒想到,當他還趕在回城的路上時,沈芷幽已經成功地混進貴妃殿裏了吧。
還是光明正大的那種。
沈芷幽向來信奉以牙還牙,既然軒轅昶敢對她的親人們下手,那就別怪她也對容貴妃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