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淩燁的心情可以是極為舒暢開懷了,這還是這麼久以來他的鳶兒第一次開口留他、舍不得他離去呢。
麵對男人含笑寵溺的眉眼,安若沒立即話,而是輕輕咬了咬唇,眼珠幅度的向右轉了轉,暗暗地朝他身後投去一瞥。
淩燁幾乎是霎時就讀懂了她的暗示,那雙深棕色瞳眸中的笑意不禁更深了,薄唇抑製不住的揚起,邊勾邊揚聲對外道。
“來人,將郡主帶去書房,我待會過來。”
話是對著謝芷萱和在門外隨時候命的付嬴的,然淩燁的眼神卻一直黏在安若身上,沒有挪開分毫。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對有情人正臨離別時萬分癡纏、難分難舍的繾綣模樣。
冷眼瞧著不遠處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謝芷萱心中雖仍舊有一抹不舒服,但更多的卻是高興和痛快,亦是她自來邊城後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一塊積壓在她心口多年的大石即將卸下,她將重新占據淩燁的所有心神,那歹毒的女人也會得到報應,這讓她怎能不感到輕鬆暢快?
那絲絲嫉妒和不舒服在這般好心情的對比下顯得一點也不重要。
現如今,就在謊言和欺瞞將要被揭開的前一刻,這個女人終於覺得心虛了麼?
在淩燁沒注意到的地方,謝芷萱盯著床頭的方向,無聲冷笑了一下,美眸中滿是譏諷和冰冷。
嗬,現在才開始慌張心虛了,不覺得已經太晚了些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既然淩燁已經應答了她,那麼,這一次,誰也不能阻止她。
她謝芷萱早就發過誓,從知曉寧鳶企圖置她於死地的那一刻起,在她的眼裏,她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會讓她為她的膽大包和愚昧蠢鈍付出應有的代價,讓她知道招惹她寶萱的下場,令她後悔來到這世界!
她對她真是寬容放縱太長時間了,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當然,謝芷萱並不將她刻意叫住淩燁的行為放在眼裏,因為她根本不信就這會兒的時間她寧鳶便能翻出什麼多大的浪花來。
頂多隻是垂死前的掙紮罷了。
這就好比架在死刑犯脖頸上的刀,而她,在結束之前,願意讓她這具半隻腳總是踩在棺材板裏的身子嚐嚐這刀落下前那百般提心吊膽、害怕彷徨得無以複加的滋味。
“郡主,請。”
再次深深地冷眼看了前方一眼,謝芷萱收回視線,利落轉身,勝券在握的跟著付嬴出去了。
今過後,將軍府裏這荒唐的一切會徹底結束,所有事情都會重歸到最初的正確的軌道上。
等到女主離開,偌大的寢居內便隻剩下了她和淩燁兩人。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在這寂靜的氛圍中,兩廂對視間,安若的心跳忽然開始無敦加快,在滿室的靜默下她能清晰地聽到她胸腔中不斷起伏的心跳聲。
她甚至突然不敢對上男主的視線,眼神開始狼狽的閃躲起來。
來了,這一還是到了,該來的終究會來,隻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
安若沒有疑惑驚訝,她非常清楚她刹那之間出現的身體反應,這不是她自己的,這是原主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殘存情緒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