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病房,坐在季雲薄身側,看著有些昏睡的人輕聲喚到:“季先生”
季雲薄緩緩睜開眼睛,茫然了一會才聚焦:“爾南,謝謝。”帶著氧氣罩,話有些不清晰。
“舉手之勞,在季星寒來之前,我請了一個護工,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拍拍人,示意其安心,隨後轉身準備離開,衣擺卻被人拽住了。狐疑的回頭:“還有什麼需求?”
“南......南山......公墓,星寒的母親就......塟在那,莫荷......很有可能......去了。”有些費勁的將話完。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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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公墓
下了車的莫荷,懷裏抱著一束菊花,怔怔的看著眼前南山公墓四個字。記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本以為還會再鬥個二十年的人,原來早就躺在了這冰冷的地底。
攏了攏被風吹開的披肩,緩緩踏了進去。冬風颯颯,吹的人臉疼,陰沉的幕下沒有遮擋的公墓隻有呼嘯的風聲,早上剛被守墓人清掃的過道,不停有落葉打著旋兒再從在一起。
跨過一壟壟墓道,掃過一個個墓碑,看著不拘一格微微有些褪色的照片,莫荷彎下腰將已經凋謝幹枯的花掃落放下手裏的菊花。也不在乎地麵的冰冷,直接盤膝坐下。
“雪兒,好久不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你還是那麼漂亮。”
“我老了,雲薄也老了。”眼神迷離的看著照片上青春靚麗的人。
“想當年,你我花城兩支花吸引了多少青年才俊,卻偏偏愛上了同一個人,是該感歎命閱奇妙還是該憎恨命閱無情?”低頭輕笑,歎息,沉默片刻再抬首,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雲薄先愛上的人明明是我,就因為你出生知識分子家庭,我出生市井?獨得季家老祖寵愛的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橫插一腳?!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後悔過,我為什麼會遇上你?為什麼會掏心掏肺的對你?為什麼對你我所有的秘密?正好讓你有機可乘!”或高或低的嗓音夾著令人毛骨悚饒詭異福
“我失魂落魄的漂泊在異鄉,你知道雲薄來找我的那一刻我有多幸福嗎?我把他灌醉了,幹柴烈火了一整晚。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雲薄不管是人還是心,先得到他的都是我。但我忽略了你的惡毒,你竟然通知季家老祖來逮人!將我逼的走投無路,隻能偷渡他國。”
“三十年的無性婚姻,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麼?你冷有雲薄給你暖被,你哭有雲薄給你擦淚,你笑有雲薄替你開心。我呢?”鬆弛的手掌緊緊揪著自己疼的無法呼吸的心。
“夜夜冷被、日日孤枕,隻能靠回憶來取暖!若非有爾南支撐,我怕是早就命喪他鄉,做那孤魂野鬼了!”抽抽鼻子,隨意抹去臉上的淚。撕下墓碑上的照片,看著好似仙子一般的人嗤笑道。
“你知道嗎?爾南是我和.......雲薄的孩子,比你的兒子還大一歲,你的兒子完全遺傳了你,沒有半點像雲薄,我還真懷疑是不是你偷漢生下來呢!哈哈哈,而爾南卻和雲薄有三分相似,精通木材,人品貴重、事業有成,遠不是你那扶不上牆的爛泥兒子能比的。”
“雖然你死了,但你欠我的,還是要還,你兒子欠我兒子的也要還,日後,雲薄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季氏紅木也將會是我兒子的,你的兒子我會讓他身敗名裂,會讓雲薄親口將他逐出季家,至於你!就躺在這冰冷的地下看著我和雲薄是如何的幸福,我們一家三口是如何的幸福!”
“這菊花漂亮嗎?墨荷,莫荷,是我的名字哦,是雲薄千辛萬苦給我尋來的。如今三十年過去了,幽雪早已化盡,墨荷猶自芬芳。我依舊是那個最後的贏家。”
“安息吧。我的好閨蜜!”將額頭輕輕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低頭淺笑的莫荷,收起了唇角的微笑,犀利的瞥向聲源處。
一襲長款羊絨大衣的林爾南,氣喘籲籲在墓道隻見穿梭尋找。
“媽!”
“爾南......”嘶啞的嗓音似風中殘燭般隱隱約約飄進林爾南的耳鄭
“媽?是你嗎?”驀然回首隻見莫荷從墓道中微微顫顫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