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寒沉默了,微微思索之後:“你的提議我暫時收下了,如果有需要我會接受。”
“不要考慮的太久,畢竟要過年了,我也想了個心事。”
“好。”
電話掛斷之後,看著清冷的星空,季星寒心裏有些後悔也有些感動。
混跡社會這麼多年,好人壞人還是一眼能看穿的。後悔的是他打過費明玨,最後因為自己覺的四麵楚歌,才接受了費明玨的提議,讓妹繼續去學習。
感動的是,他的私心被人以德報怨。
也許他真的該反省了。
“不好意思,車被撞壞了,餐送晚了,你別給我差評好嗎?”一人影拎著餐一瘸一拐急衝衝的趕來。
滿身湯汁,膝蓋還擦破皮的騎手一臉祈求的看著季星寒。
看了一眼騎手,接過清清爽爽的餐:“你……重買的?”
“嗯,一輛大奔闖紅燈。”騎手心翼翼的解釋著,這個老板不好遇,三個月自己第一次跑外賣就被他送了差評。
“我有這麼可怕嗎?”季星寒蹙眉,這人看見自己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沒沒。”騎手趕緊否認。第一次回答是,結果這老板直接鼻孔朝的來一句:那就讓你更怕一點。然後他得到了人生第一個差評。
“下次打個電話跟我一下,不用這麼急。安全第一。”搖搖手裏的餐:“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啊?!”騎手一聽,魂都嚇飛了,連連擺手:“不不不。”罷轉身就要走。卻被季星寒一把抓住。
“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呃,還沒有,你不能這麼恐嚇我啊。”騎手哥都要下跪了。
“給,誰都不容易。下次注意,藥錢我就不給了,飯錢應該的,快過年了,注意安全。”塞了一張一百塊錢給哥,季星寒拍拍愣住的人上了樓。
哥愣了半響,才發現店裏一片狼藉,牆角堆的全是貨,平時狗仗人勢的犬吠聲也沒有了,瞥了一眼監控的定格畫麵,心裏咯噔一下。
看著手裏紅紅的票子,又掏出一張五十的,在吧台找了張餐巾紙,寫了幾句話後走到牆角拿了一袋狗糧。
季星寒輕手輕腳上樓的人,站在房門口半響,最終還是敲了兩聲,沒人應。
輕輕推開門,床上的人背對著,沒有一絲動靜,隻有白眼狼,抬頭看了看。
將飯放在床頭,欲喚醒也不知是否睡熟的人,卻是懸在半空沒有落下。有些淒然的收回手,默默的收好床底的鋪蓋出門去。
哢嗒,輕輕的關門聲響起,床上背對門口的人緩緩動了動,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看著床頭方便袋裏冒著水汽的飯菜再看看空空的地麵,不由得再次落下淚。
星寒哥,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態度?
一夜無話,妹抱著lucky無聲的垂淚,季星寒窩在外間的沙發上,默默的抽著煙。
他在白兔麵前要回季家,隻是為了讓白兔遠離自己。他現在無權無勢,拿什麼來保護她?
看著她哭紅的眼睛,他心如刀絞。細數自己幹過的囂張事,他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永無安寧。
他就像隻刺蝟,以前仗著自己的家世將一身的刺毫不留情的紮在別人身上,也不管紮的深不深,痛不痛。他自己舒坦就校
而如今他的刺被扒光,他也被綁在十字架上,數以萬計的箭矢正從暗處瞄準他,隨時可以將他紮的體無完膚。
遠離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至於季家……已經物是人非,老家夥躺在病床上他也不想讓老家夥在煩心,好好養好身體才是真的。至於莫荷,隻要她對老家夥是真心的,他就認了。
掐滅煙頭,拉上被子蒙在頭上,睡吧,明還得打包。還得去醫院看看家夥們,還得買輛二手車。還得……在數不清的還得中,疲憊不堪的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