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房門被打開,妹輕手輕腳的下了樓,環視打掃幹淨的大廳和大門,依依不舍的摸著每都會擦拭的貨架、籠子。
這份工作承載了自己太多的期望,因為這份工作她愛上了犬業美容,因為這份工作她意識到了人情冷暖,因為這份工作她嚐到了初戀的甜蜜與苦澀。
季星寒一晚上不停的電話,她在房間聽的並不真切,但還是抓到了幾個重要的字眼。
拋貨、盤店、八折、七折甚至血虧的五折。店要賣了!她除了躲在被子裏哭泣竟然什麼忙也幫不上。
拋貨總得先收拾,她就做些自己能做的吧。拿出準備賣廢品的紙板箱,重新撐好封上底部。開始默默的收拾商品。
不敢去想,不敢去問,在一崗就做好自己的事,等到星寒哥親口對她:你被解雇了,那她就回家陪爸媽過一個年。
隻是這一她永遠也不想等到。
每收拾出一個分類,就拍張照片。一箱又一箱商品被封好,箱體上標注了內容物的種類。
妹忙的額頭起了一層薄汗,用手背擦擦額頭,看著順著牆角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拍下最後一張照片。
翻著自己蒼白的朋友圈,將所有的商品發上去,配文:我的夢想在這裏啟航,卻又在這裏觸礁。店鋪清倉,所有商品按進價出。有需要的聯係寸話。將季星寒的電話發在了後麵。
並不抱希望的關掉手機,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似乎從樓梯口飄來了陣陣的煙草味。
摸黑上樓,這二層的擺設,她閉著眼睛都知道在哪,更何況這時候東方微微透著光亮,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
拎著鞋光著腳避免發出聲響。她不想與星寒哥麵對麵,怕會看見以前滿是深情而今卻是煩躁與厭棄的不奈。
二樓彌漫著濃鬱的煙草味,但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點煙火。視線迷蒙困倦的眼睛沒看清那映著晨光熹微微微搖曳的煙霧。
輕輕的闔上門,星寒哥想來也是身心俱疲,累了呢。
滿布血絲的眼睛緩緩睜開,怔怔的看著闔上的門,為什麼這個兔子這麼讓人心疼,明明自己的話又狠又難聽,連他自己都想給給自己一巴掌。
思考了一夜卻沒有任何頭緒反而頭疼的厲害,下樓用冷水澆澆臉,冰冷刺骨的涼水潑在臉上,總算使人清醒了些。
隨意抹了一把臉,看著空空如也的狗籠子,已經鈍痛的心再次被撕開了口子。片刻,搖搖頭撇開眼,坐在吧台,靜靜的等著亮。
吧台上一紅一青的兩張票子吸引了他的目光,這是什麼?將錢拿起,赫然發現墊在下麵的餐巾紙上有字。
老板,我第一個差評是你給的,你在我人生起步路上狠狠潑了一盆冷水,讓我知道了誠信的重要:準時送餐。
今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客戶返還的飯錢,遇到過要賠償的,遇到過潑盒飯的,也遇到過不僅要賠償還是要你再來一份的。你這不是單純的錢而是對我的肯定。
送餐的路上,一路風雨,卻也是一路風景,謝謝。
我家裏有狗,正好沒糧了,所以厚著臉皮拿了一袋。少了你就吃點虧,多了就多訂次餐,不定在茫茫人海中,我們還能相遇。
一路風雨,一路風景……嗬嗬,將餐巾紙揉成一團,季星寒隻覺得眼眶異常酸楚。
已經大亮,不需要遛狗,不需要營業,看著整理好的商品,突然發現自己沒了目標。
“噔噔蹬”,victory激昂的音樂聲響起,看著歸屬地是異地的來電顯示,第一次覺得這震撼人心的音樂自己配不上。
“喂。”嘶啞破碎的嗓音聽得對麵的人嚇了一跳。
“妹的那個周扒皮老板?”大大咧咧又風風火火的性子讓季星寒總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
“王露露,妹c級班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