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聲歎息(1 / 2)

這是田步樂經曆了第一次古代戰爭,當他看到了戰場殘酷的一麵,開始的興奮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劫後山上屍駭遍野,約略估計,最少燒死射死對方近千人之眾,活著的人也大部分受了重傷,在這醫療條件落後的戰國,大麵積的燒傷等於是得了絕症,整座山如同慘不忍睹有若修羅地獄。

灰胡首級被瓦車割下,浸在藥酒裏,由輕騎抄捷徑送回去給趙王。這樣一來,瓦車不但無罪,反而立下大功一件。麵對灰胡的首級,瓦車笑的嘴都合不攏,差點就要抱上去親上幾口。

趙兵經過一夜的折騰,至此心懷大放,赤身裸體撲入湖裏,縱情暢泳,洗去身上的血跡。

田步樂親自帶隊,到山上查探還有沒有活口。青藍雙嬌一同跟了上去。

當田步樂一行人來到了馬賊的營地,盡管已經見過了無數悲慘的場麵,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

無數死屍堆積在一起,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公…..子,快來看!”

青兒來到了一處燒毀了的木屋前,驚呼道。

田步樂走過去,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木屋內躺了幾十具少女的屍體,這些少女看起來都是芳齡二八的樣子,不過此刻全部都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膽小的藍兒撲進了田步樂的懷中,他不由歎了一口氣,這些女子很有可能是灰胡搶掠過來的良家女子,受盡了欺淩後,反而被他們放了一把火燒死。田步樂不知道這是害了她們,還是救了她們。

生命是無價的,可是在這亂世,卻又是如此的廉價。

唯一改變這些無辜的人悲慘遭遇的方法,就是由自己來把天下統一了,再榷立新的法度和秩序。

他記起了墨家最後一個偉人元宗的說話。

當日他和元宗討論起這時代的思想,田步樂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隻是不肯麵對現實,終日思古今,隻知擁護傳統,不辭養尊處優之人。提倡所謂禮樂,隻令諸國君主更窮奢極侈,把國人的財富變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隻尚高論,不明實務,更不知行軍打仗之竅,更可惡者是鄙視手藝,對種園的弟子樊遲便有‘小人哉‘之譏。孔子強調君主的權利,照我看君主的權力就是太大,才鬧得現在天下爭鬥不休。”

田步樂當然沒有反駁他的識見,不過亦知墨孔兩家的思想實處於南轅北轍兩個極端。

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戰士,還是孔子鄙視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禮樂為虛偽浪費奢侈,盡管擁有極大的財富,卻赤足、穿著布衣,安之若素。還有最大的分別,就是孔子的學說有利傳統君權,而墨子卻是一種新社會秩序的追求者,他渴望公平和公正,不滿任何不平等的一麵。

沒有統治者會歡喜墨翟的思想,因為這明顯會破壞國家安定和諧的局麵。

這亦是孔子日後被捧上了神的主因。

田步樂從元宗囗中,才知道“儒“這一名詞在當時並非孔子的信徒所專用的。

所謂儒者,最初實乃公室氏室所祿養的祝、宗、卜、史之類,主家衰落後,流落到民間,藉著對詩、書、禮、樂的認識,幫助人家喪葬祭祀的事務,又或以教授這方麵的事,以賺取生活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