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欄殿上有慕靈在,什麼都不需要我去操心,大考的事我也是很久才輪到一回,每次都不一樣,今年嘛,我還沒想那麼多。”
塗山仙夙被無語到,“長老,這都隻剩半年多了,您還這麼悠閑呢?”
令狐昭一聽,馬上丟開書,靠近她,“小師侄,我說,你還是跟我說說你這竺夢弓的事吧,你當時拉開竺夢弓時是什麼感覺?”
塗山仙夙的身體不知不在就往後移去,眨巴眨巴眼看著他,“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因為那弓,確實不能流落在外。”
“嗯,真不愧是病老的徒弟,還識大體知道犧牲自己成全華錄呢,那天你嫁人,我們都看在眼裏,不然說說你嫁人的感覺如何?”
塗山仙夙無奈地抽搐著嘴角,“您是想嚐試嫁人嗎?”不過意識到令狐昭的話裏有其它重點詞,她才問:“我們?你和徭簾鉤嗎?”
“也不算,但他也確實有跟著一起去北國。”
塗山仙夙歎了口氣,“人都跟過去了可是還不知道仇人是誰,他得多難受?”
“怎麼?你還挺關心他呢?”
“他的父親,也確實是死在我的手裏。”
塗山仙夙的眼眸微微下垂,露出傷感的神情,如沐秋風,帶著一絲淒涼,那也確實是她第一次手裏沾著人的血,每每想起,總是無奈。
這樣一副詭異美麗的畫麵,赫然映入了令狐昭的眼中,不得不承認,宮妍這丫頭確實是貌美無雙,就像是難得覓得的一朵牡丹,嬌豔曼妙。
從內心深處,一股暖流湧動,令狐昭露出慈父般的笑容,“你還是善良的,我知道,那時,你也沒辦法。”說著說著,令狐昭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頭,就像是病老一樣,好生安慰著。
“不說這個了。”她忽然不再傷感,抬頭看著他,“我現在的重點是大考,三長老,麻煩您了。”
令狐昭先是愣了愣,然後由衷一笑,“放心好了,今年,不會很難的。”
“是嗎?”
“對我來說應該不難。”
“嘎”的一聲,塗山仙夙的身體有點要石化,怎麼說呢,華錄弟子那麼多,如果真的很簡單,那進淳渢閣的候選人要是一抓一大把,不就沒什麼意義了嗎?
塗山仙夙扶額,令狐昭在一旁訕笑。
“弟子見過三長老。”
看見來人,塗山仙夙欣喜,令狐昭則是眼眸瞬間深邃。
“小茉兒!”塗山仙夙叫了她一聲,看見她手裏提著的籃子,不禁笑了起來,“我這是又有得吃了?”她很開心地過去接過籃子。
而看見塗山仙夙這麼開心的樣子,令狐昭也不好打破氣氛,道,“免禮吧,東方少主不必多禮,若是有回斷腸居,還麻煩替令狐向令尊問聲好。”
“這是自然。”
“嗯?”塗山仙夙在籃子看見了被東方茉借走的那本病老的毒書,“你要還給我了嗎?這才多久?”
“沒有,我隻是一路帶著而已。”
可就在塗山仙夙拿起來翻開的那一瞬,令狐昭的眸光一冷,這書,總感覺在哪見過?看了眼東方茉,腦中一線穿過,這才想起了東方茉在群函穀時,手裏拿著的那份藥方。
“那你拿著吧。”塗山仙夙轉身看見令狐昭就那麼站著,一個奇怪,“長老?”
“沒事,你們請便,我還有些事要上去一趟。”
“哦哦好。”
令狐昭走的時候忽然回頭,看向塗山仙夙,“放心吧,真的不會難。”說完他笑著縱身一躍,往神祇瀟灑飛去。
東方茉看著令狐昭遠去,眸光一冷,轉頭看向一臉開心地吃著點心的塗山仙夙,她很天真,也對身邊的人毫無防備。
對不起了,宮妍,我也有不得已。
“咚”的一聲,塗山仙夙手裏的茶杯和糕點同時掉落,視線模糊,唯一在昏迷的夾縫中看到的,是匆匆過來的東方茉,還大聲地叫喊著她的名字,“宮妍!”
......
再次醒來,東方茉早已不在,塗山仙夙雙眼無神,但是動作卻很靈敏,而且無神的雙眼下,是露出奸佞笑容的嘴臉。
她沒有喚來小願,竟然自己笑著騰雲駕霧,手法還是那麼嫻熟地直上華錄,輕鬆穿過結界,無人阻止她。
看著她旁若無人地走進去,守衛的弟子也好奇,“宮師姐怎麼突然間能飛了?平常不是需要那隻靈鳥的嗎?”
她的唇間勾起了危險的笑。
多諷刺啊,華錄,我又一次,不動吹灰之力,回來了。
她的動作,嫻熟得恐怖,直直地就往藥醫館後麵的長生閣走去,長生閣不是什麼禁地,隻是病老清修的一個地盤,此番閉關,他也絕對是在裏麵。
一路走得飛快,甚至忽略了所有跟她打招呼的弟子,其中包括棋竟和華兒。
但因為她就是她,此時絕對不會讓別人生疑。
“嘎吱”一聲長響,她推開長生閣的大門,沒有猶豫地踏進去,穿過前廳,直達後室。
病老就在後麵靜心打坐,心無任何波瀾,早就察覺來人是塗山仙夙,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有一點防備。
“不是說我閉關的時候別來吵我嗎?你這丫頭怎麼那麼多事?”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一下子就知道來人定是自己的徒弟。
“師父,徒兒隻是久未見你,心中有些掛念。”她冷冷地說道,不像塗山仙夙一樣有感情。
病老也察覺出有點奇怪,眉頭微微一蹙,“怎麼了?”
“師父,您是不是很疼愛宮妍啊?”她黑著一張臉看著病老,這完全不是塗山仙夙會有的表情。
“妍鬼頭,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不該來打擾為師,如果中間出了岔子,那為師......”
“師父,您早該羽化了,不是嗎?”
病老被這冷若冰霜的話語驚到,瞬間睜眼,爆發出驚人的仙力,橫掃了整個長生閣,刮過了塗山仙夙的臉,她的頭發也被揚起,“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