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額頭,探我的溫度,涼涼的毛巾反反複複放在我的額頭上,很舒服。
頭很沉,沒一會兒,我就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大亮,天氣晴方好,可我還是很難受。
視線順著屋頂垂落,然後我看見了慕遠夜,他的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也不知道他在弄什麼,很認真的樣子。
他入眼的那一刻,一些模糊的記憶湧進腦海,我依稀記得那冰冷的水以及浴室冰冷的地板。
他把我扔在無邊無際的冷漠中,然後又給了我絲絲溫暖,恩威並施。
收回視線,我在床頭櫃上看見了我的手機。
心裏惦記著我姐,便沒再多想,我拿過手機給她撥了過去。
慕遠夜還沉浸在他麵前的電腦以及思維中,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直到他聽見我說話的聲音,這才看了過來。
“姐,你還好嗎?昨天晚上……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醒來的我甚至是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她是在哪裏丟的。
就好像,她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我沒事。”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就像是感冒了一樣。
“你也感冒了?”我問。
“沒有。”她淡淡的回了我兩個字,然後說:“我馬上要開會,有時間在說。”
然後她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蹙眉,這麼匆忙,她是真的要開會,還是隻是借口?難道她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越想,我越覺得不放心,可我又不好再打電話過去惹她心煩。
一隻溫熱的掌心落在我額頭上,是慕遠夜在探我的溫度。
見我沒發燒,他拿過放在地上的一個服裝袋扔給我,不冷不熱的說:“起來。”
我本就鬱悶的心情頓時有些上火,他這是什麼態度?
受不了,我道:“既然這麼不耐煩這麼不待見我你走啊,我又沒留你。”
話一出口,我又後悔了,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潑婦一樣,都有點不像我了,可是我心裏又有點受不了。
我覺得生氣,失望,昨天晚上,我那麼難受,他卻把我扔進了冷水下,之前怎麼就不見他這麼君子?不管我是喝醉了還是中招了,他哪一次不是占盡便宜?
這一次他倒是改頭換麵,竟坐起正人君子來了,坐懷不亂呀。
昨天晚上,我能感覺到他生氣了,但我卻有點摸不準他在氣什麼。
但我更覺得委屈,他還生氣擺臉色?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好嗎?
他看著我,忽然挑眉牛馬不相及的來了一句:“你覺得,你昨天晚上的樣子,以我現在的情況,你確定不會讓我徹底殘廢?”
我一愣,他這是在解釋嗎?
反應過來他的話後,我頓時紅了臉,尷尬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搞的我好像非常介意他沒把我睡了似的。
我舌頭打結:“那……你你你也不該把我扔冷水下啊!你看,我都感冒了!”
其實我介意的是他的心狠,我不會忘記我當時一個人在浴室,不見他的身影,就好像被拋棄了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他揉了揉眉心,竟然也委屈的訴起苦起來,“我一直照顧你到現在,一直沒睡。”
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可我竟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我歎了一聲,心裏的氣也頓時沒了,隻好把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換。
見他沒有要回避的意思,我提醒他:“我要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