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你,我不一樣沒有想到麼?”楊晨搖了下頭,安慰了對方一句,又隨口問道:“對了,我讓你查的事情你可有什麼頭緒麼?”
本來他提這事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並沒有抱多大的期望,畢竟昨日一早黃豐便被這起案子給牽連得成了階下囚了。可沒想到,黃豐卻回道:“大人不提我都忘了,我查到,那陳誌高在死前一段日子裏都是在為修建的關城提供砂石生意,聽為此他還賺了不少呢……不過現在知道這些已經沒用了,我們都已被當成了犯人,怎麼可能再去查案呢。”
楊晨卻在聽到這一法後猛地一怔:“陳誌高竟在為修建的關城提供材料麼?這事確切?”
“應該錯不了……”
在得到確認的回應後,他整個人的精神便迅速提振了起來,一個大膽的想法迅速冒了出來,莫非陳誌高的死與正在修建的關城有關?是有人打算從中做什麼手腳,又擔心他會泄露消息,所以便來了個殺人滅口麼?還有,這是不是就是自己奉命來此要查的威脅到此地長城安危的事情?要真是如此,那可真算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心思百轉間,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現在還是囚犯的身份,猛地就衝外頭叫了起來:“來人,我要見縣尊大人!”他覺著,自己必須立刻出去,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挖。
直喊了好幾聲,牢頭才一臉不耐煩地趕了過來。見了楊晨,便劈頭罵道:“瞎嚷嚷什麼?你道你還是咱們縣衙的四老爺哪,居然還想見大老爺!給我老實待著,再敢生事,老子就讓你知道這裏的規矩!”
“你……”楊晨心中一惱,而後又醒覺自己如今的處境,又按捺下了怒意,不再話。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是不要硬來為好。即便對方現在不肯去稟報縣令也不要緊,隻要過上兩日,縣令自然還是會提自己過堂,到時再亮明身份追查相關之事也不遲。
見楊晨老實了些,牢頭方才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而黃豐此時卻是一臉的詫異:“大人,可是從中看出了什麼線索,我們能擺脫嫌疑了麼?”
“這個……還不好。”楊晨含糊地了一句:“不過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接下來,楊晨索性就靠在牢房的牆上,在心裏仔細整理了一番這次的案子與線索。越想之下,越覺著這事很可能就與早前傳回京城的密報大有關聯,應該是有人想通過這次修繕關城的機會在長城上動手腳。
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為何一向平靜的偏關縣會突然發生如此惡性的殺人案件,而且最後連自己都被陷了進去。分明是對方察覺到了自己可能找到他們犯事的證據與線索,所以先一步殺人滅口,同時把罪名嫁禍到自己頭上。
而且這人還是在官府裏的,甚至連守禦關城的邊軍中,也可能藏有這些家夥的同謀!
就在這時,寂靜的牢房裏響起了踏踏的腳步聲,以及拖拽重物的聲音,這動靜打斷了楊晨的思路,讓他好奇地睜眼往牢房外頭看去。隨即,就看到了牢頭正拖著個木盆朝這邊走來,卻是來放飯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傍晚時分,是該用飯的時候了。
既然知道接下來重任在肩,楊晨自然不會餓著自己,所以當牢頭把隻裝了幹裂饃饃和一點鹹菜的破陶碗從牢房的空隙裏遞進來時,他也沒有拒絕,上前就接了過去,沒有多作猶豫就直往嘴裏塞。
雖然這食物簡陋粗糙得很,甚至味道也有些異樣,但為了填飽肚子也就顧不了太多了。這兩在牢裏,他必須養足了精神,不然出去了也沒精力迅速投入到追查案件中去哪。
隻是這點晚飯實在有些少,隻三兩口間,便被他吃了個幹淨,而這還不夠他把肚子填飽的呢。
不過此時牢頭已然離開,就算楊晨還想再討要些,也是不成了。無奈之下,隻能重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自仔細考慮個中細節。
可不知是不是連日奔波,又在之前遭受打擊的緣故,隨後不久,楊晨就發現自己困意連連,卻連精神都集中不起來了。他隻覺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抵受不住睡意來襲,陷入了黑甜。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楊晨心裏猛地生出了一絲警兆:“別是那食物裏有什麼古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