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澈在房內慵懶地答道:
“來來來,給我下最毒的藥,讓我提前適應一下。”
蘇文菲也沒有辦法了。
一天,兩天,三天,曾小澈滴水未進,在小屋裏窩著。也不與別人說話,連個聲也不出。
大家沒有辦法,開了個小會商量了一下,把曾小澈給放了。
雜物移開鎖打開的那一刻,曾小澈瘋了一樣往外衝,她要去皇宮找鶴晴鴻。還沒衝幾步,就被蘇文菲在背後打暈了。
“她也夠可憐的,偏偏喜歡的是羽家人。”
劉飛殊無奈地歎著氣。
蘇文菲給她喂了幾口飯,看著劉飛殊愣了一會兒。
如果劉飛殊是羽家的人,蘇文菲會不會也這樣呢?
他們最終還是把曾小澈給放走了。
那日曾小澈一身素衣,紅著眼白著唇往皇宮趕,在殿外一跪就是一整天。
鶴晴鴻看過了她的計劃,不容分說肯定是拒絕。曾小澈也沒什麼辦法,就打算整天在外麵跪著,跪到鶴晴鴻心軟為止。
劉飛殊他們不忍心,輪流來陪著她跪。
“疼嗎?”
烈日炎炎下,劉飛殊問旁邊的曾小澈。
“習慣了。”
曾小澈輕描淡寫。
她終於明白她師父鬆不凡的良苦用心了,之前犯錯鬆不凡經常罰她跪,原來這樣是為了曾小澈回宮以後能撒嬌賣慘換鶴晴鴻心軟。
一天,兩天,三天,渴就喝雨水,餓就啃幹饅頭。曾小澈始終不曾抱怨一句,隻盼著鶴晴鴻能同意。
第四天,鶴晴鴻終於受不了了,命侍衛把她給架回府裏去,禁足在公主府。
曾小澈膝蓋疼得站不起來,隻好縮在房間裏想辦法。大內侍衛在她府外圍得水泄不通,想出去有些困難。
等到稍稍能站起來,曾小澈不顧全府人的阻撓,握著夜琉璃走向府門。
她要打出去。
“公主請回吧。”
侍衛攔住了她。
曾小澈沒理會他們,兀自向前走。
“公主請回!”
越往前走,侍衛的態度就越強硬。曾小澈還是不理他們,一瘸一拐地繼續向前走。
“公主再不回,卑職就失禮了!”
侍衛用身體擋在了她麵前,組成了一道人牆。
曾小澈緊緊握著夜琉璃,擺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
刷刷刷,侍衛也紛紛亮了劍。
曾小澈帶著腿傷推開他們向前跑,每走一步疼痛就尖銳一分。她還不敢傷那些侍衛,都是他們職責所在,他們是無辜的。
但鶴晴鴻可沒說侍衛不能傷她。
曾小澈是爬到皇宮的。
殿外,她一身白衣被染成了血紅色,身上劍傷無數,道道都滲著血。嘴唇毫無血色,眼裏也沒有光,充斥著死寂。
她無助地跌在地上,蹭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她難過地喘著氣,等著她皇兄能出來看她一眼。
這些對她來說還不算什麼,當年從羽家逃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浸在血裏,意識也特別模糊,隨時都可能一睡不醒。
那才是她離死亡最近的時刻。
現在這些傷,她不care。
“皇兄……”
她嘶啞著叫了一聲,鶴晴鴻聽不見。
這麼遠的距離,他怎麼可能聽得見呢。
太陽高高懸掛在天上,地磚燙得能烤全羊。曾小澈終於撐不住了,暈倒在了地上。
血在她身邊流出了棲影花的形狀。
再醒來時,她在謝化雨的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