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都護府,晚宴上,江懷玉與朱溫相互打量觀察,外界對他們倆的傳聞都不少,但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卻是無從知曉,而今真人就在眼前,還不好好考究一番?
“江宗主,來者便是客,今夜我朱某備了些薄酒和幾樣家常菜,還請不要嫌棄。”朱溫舉杯示意,
江懷玉回敬,喝下:“現在世道慘淡,百姓疾苦,餓得隻能食草吃土,像這樣的吃食在江某的眼裏就是山珍海味,聽聞朱帥也是吃苦過來的,食此佳肴,心中可有感慨?”
“哈哈,我不似江家宗主如此心係下百姓蒼生,仁德寬廣,我隻求在這亂世苟全性命、衣食無憂。”朱溫拿起一塊大豬肘子,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江懷玉努了努嘴,顯得十分嫌,而後正襟的道:“江某此行之意,想必朱帥已猜的七七八八,但有一點,朱帥未必猜透。”
“哦?洗耳恭聽。”朱溫放下油汪汪的豬肘子,用手背抹了抹嘴。
“江某此行,乃皇命所托!”江懷玉朝上揖禮以示尊敬。
“不知江宗主所的皇命,是姓黃還是姓李?”朱溫眉間一緊。
“自太祖起兵推翻暴隋,這下一直都姓李,他黃巢,隻是一個逆賊!”江懷玉答道。
“江宗主!”朱溫麵容嚴肅,“這裏是並州,是大齊的國土,請注意措辭,不要讓我難做。”
“嗬嗬,朱帥若是想綁我向黃巢請功,怕是不用這麼大費周章。隻是在下聽聞,最近你與那齊國朝堂有些不合啊。”朱溫吞下一杯酒,沉默不言。
“朱帥手下密報眾多,應該知道齊國皇帝已經對你不放心了,所以才派他的妹夫來奪了你的兵權、接替你的位置,以後朱帥你是什麼樣結局,你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江懷玉起身幫朱溫斟了一杯酒,繼續道:“如今你兵權尚在,威武尚存,何不用這些為自己謀一個好前程呢?現各地反齊之氣日盛,勤王之勢愈演愈烈,過不了多久,就能推翻齊權,朱帥難道想憑一己之力挽狂瀾於既倒?”
朱溫一飲而盡,思慮再三。
江懷玉見狀道:“奉吾皇令,若齊將朱溫歸降大唐,舉兵反齊,敕封朱溫為宣武節度使,賜汴州,並賜爵位,待剿滅黃巢之後,再另論功賞賜。”
“陛下待叛臣如此,要是朱溫再不領情,可真是人神共棄了。”朱溫朝西下跪哭拜,“叛臣朱溫謝主隆恩,定當不負陛下之托,助陛下鏟除逆賊,複興大唐!”
“朱帥請起,既是如此,請收下皇命手諭,我好回複陛下。”江懷玉遞上手諭,仿似做了什麼罪惡滔的錯事一樣沉重。
朱溫收起手諭,抹幹眼淚請江懷玉坐下,敬了一杯酒後道:“既然大事談定,朱某有幾個問題還請江宗主解惑。”
“請講。”
“那劍,當真是幹將劍?”朱溫指著江善懷裏的劍問道,
“回朱帥,確是春秋時期鑄劍師幹將親手打造的幹將劍。”
“能看看嗎?”朱溫請求道,
“這…恐怕不妥,這劍是我這位兄弟父親的遺物,他不讓任何人碰的,請見諒。”江懷玉看向江善回道。
“原來如此,是在下冒昧了,來,再飲一杯酒。”朱溫連忙化解尷尬。
“今日在城樓下,江郎的布陣和兵器甚是奇特,我行軍打仗這麼些年從未見過此陣此物,還望告知一二,也讓我等學習學習。”朱溫殷勤的起身倒酒。
“噢,學習倒不上,這個在江湖上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機密之事。此乃我江家世代傳下來的寶物,名叫排山卸龍甲,由十三塊這樣的方形之物按照既定位置拚接而成的一道人形防護屏障,這方形之物也有一名,曰方鋼,乃寒鐵精鋼所煉,刀槍不破、矛斧不傷,是千百年來難得的寶物,江家先祖將之演練排陣,故得此陣法。”江懷玉時刻警覺著,他必須把握好方寸,家族裏有哪些信息可以讓外人知道,而哪些絕密是不能向外人透漏的。
“妙哉妙哉!江家果然人才輩出,聲名遠揚,我再敬江郎一杯!”朱溫舉酒一飲而盡,心情大好甚是滿足。
蘇嬋騎馬追出驛館不遠,便看到林闖三人快馬的火光往長安方向奔去,暗想不妙,欲鞭馬追趕,突然她看到從南麵冒出一隊火光朝林闖襲去,蘇嬋想來自己受了重傷又不知那隊人馬的底細,於是決定暗中悄然跟隨,見機行事。那隊人馬整齊出行、不慌不亂,看上去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軍隊,他們不一會兒就追上了林闖,蘇嬋為了避免被發現,故意隔得很遠,待她下馬趕到山林時,除林闖外其餘的二人已被擊殺在地,